話到這裏,她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往緊閉的房門不經意瞟了一眼,幽幽道:“你們兩個雖有一樣的腦子,卻你比她沉穩許多,如今她心已亂,朽木難雕了。”
蘇姨話裏有話,卻宇文昊並未深究。
相反,聽了她的話,宇文昊眼底有一抹陰戾之色閃過。
瓏兒是他一生的摯愛,就算是蘇姨,就算是拿他和她比,他也不想聽到任何詆毀她的話。
宇文昊心中雖有怒火,卻沒有出聲。
蘇姨仿佛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戾氣,她語氣淡淡,卻透著詭譎莫測的深意:“你之所以在這裏的目的,就是我的用意。”
宇文昊眉頭輕蹙,麵色有些難看:“你要赭珍血參?”
“不!”蘇姨搖搖頭,冷冷道:“那是你的目的,那東西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我隻是希望你的目的能達到而已……你身上的毒已被控製,拍賣結束前不會再複發,亦不會被影響分毫,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妥善利用這個短暫的機會。”
言下之意,現在的宇文昊是個有期限的健康之人,若再要動武動力,亦毫無影響。
深知此理的宇文昊,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蘇姨從軟榻上站起身,不急不緩地衝著門走去:“聽說你和玲瓏不久之後便要喜結連理了,今日也算是提前同你們——”
倏地,房門被打開。
看著門外神色似乎有些無措的月玲瓏,蘇姨似笑非笑地道出最後三個字:“道喜了。”
月玲瓏臉上的慌亂掩飾得極快,她淡淡叫了一聲“蘇姨”,算是打招呼了。
蘇姨淡淡地看了月玲瓏一眼,一雙詭秘而銳利的眼睛似乎能撥開她胸膛的血肉,直擊她的內心世界。
見蘇姨還保持著開門的動作,亦一直沒有出聲,月玲瓏美目流轉,眼底劃過一抹迷茫。
蘇姨收回目光,冷冷一笑,笑中帶著譏誚:“爛泥到底是扶不上牆,心中有情更是成不了氣候。”
月玲瓏神色自然,卻藏在袖下的手微微顫抖,仿佛被抽了知覺,異常冰冷。
她知道,她和蘇文成演的那一場嘩眾取寵的戲,蘇姨知道了。
當初蘇姨教導她的事,雖毀在了蘇文成身上,但至少也完成了一半。
剛剛蘇姨說她心亂了,她認!
因為她的心早已為龍孝羽所跳動了。
但說她是朽木……可能嗎?
月玲瓏心中嘲諷而笑,她動了動唇,似乎有話說。
然而,蘇姨並沒有給她機會,她冷冷道:“情是這世間最無用的東西,世俗之人情之所動為常理,但若用情至深,視為愚蠢至極!終究成不了事。”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中曾經有此所觸及,說及這個,蘇姨整個人都隱隱帶了些許猙獰和仇怒。
頓了頓,她走出房門,轉身看了看宇文昊,又看了看因為她言辭犀利的話而臉色有些發白的月玲瓏,似是能將一切看透了。
此時,蘇姨麵色平淡得讓人看不出一點異常,淡淡道:“你們兩人一個有野心,一個有城府,天造地設的一對,相互之間若懂得潛移默化,便可風雨同得,反之,等待你們的就是無止境的深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