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苦悶,宋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允寧像孩子,過陣子就會忘掉的。你也別關著他,帶他到處去玩玩,聽聽戲啊,看看雜耍啊,他很快就不記得那駱大姑娘了。”
“但願如此。”
宋夫人又道:“你們既然來了,我叫淮兒午時回來用飯……看看他可有什麼主意。”
“好。”
說定了,宋夫人馬上派人去都督府傳話。
宋淮午時準時回到西平侯府。
一進來,就看見章允寧提著裝了鸚哥的鳥籠在玩。
“表叔,我剛才教會它念‘三字經’了。”章允寧很是興奮,敲敲籠子,“人之初,性本善……”
鸚哥果然跟著念:“人之初,性本善。”
章夫人露出欣慰的笑,至少這鸚哥還能吸引兒子注意。
宋淮含笑揉揉他腦袋,看向章夫人:“表嫂怎麼今兒帶著允寧過來?”
宋夫人朝他使眼色。
宋淮便跟母親去了裏屋。
“允寧是得相思病了,對駱府的大姑娘念念不忘,你舅母頭疼不已,叫你表嫂帶著過來,讓我想想辦法。”
宋淮一怔,隨即挑眉:“允寧懂什麼事,怎麼就得相思病了?”
“反正是類似的病,他在家中天天吵著鬧著要見駱大姑娘。聽說有一日偷偷溜出去,跑到駱府呢,後來駱家管事上門告知,丟盡臉麵。”
宋淮聽得眉頭緊蹙,這駱鶯是用了什麼手段,竟讓他的傻表侄如此著迷?
但這次就算章允寧去駱府,也見不到駱鶯。
“或者,你想想辦法,這駱三爺的罪是不是……”
“不行。”宋淮冷聲道,“寬宥他,那麼,那些掉了腦袋的官員呢?還能將腦袋重新按上去?”
“怎麼說的這麼嚇人,什麼腦袋不腦袋的!”宋夫人皺眉,“我問問罷了,你不同意我也不會逼你。隻是允寧這樣,整個章家都不安生,這隻鸚哥又能讓他安靜多久?”
宋淮淡淡道:“就算允寧可憐,也不該慣著他,哪日他要天上的月亮,也給他摘下來?”
宋夫人無言。
看來叫這兒子過來毫無意義,她有點生氣:“真不該指望你,你哪裏有什麼主意?”
他是沒有主意,不過照駱鶯之前說的事情看,他倒是想推波助瀾一下,那麼以後,他這表侄就算想見一見駱鶯,應當也無甚關係。宋淮道:“再忍幾日吧。”
沒頭沒腦的,宋夫人皺眉:“你就隻這個建議?”
“是。”
這話等於白說,宋夫人正不滿時,鼻尖忽地嗅到一陣香,她詫異的看向宋淮:“你何時也穿熏烘過的衣袍了?”
為抑製怪疾,他每日都問駱鶯要手帕,可沒料袖中味道竟被母親聞見,宋淮眸光微閃:“周管事新買了兩個丫環,不懂規矩,許是烘幹時用了香,我一時不察。”
兒子最近在別苑待得時間多,衣袍扔那裏漿洗也正常,宋夫人道:“用香沒什麼不好,像沉香味就挺適合你。不似你身上這味,太像女兒家的了。”
宋淮:“……嗯。”
從侯府出來後,他上轎前,駐足問翁鶴:“你可曾聞到我身上有什麼異味?”
翁鶴微怔,隨即明白過來。
大概是問那個味道。
“有,不過需得離近些。”
他是宋淮最信任的人,當時宋淮派暗衛去找駱鶯時便將事情全盤告知,是以怪疾一事他很清楚。這幾日主子身上帶了姑娘的香氣,他立刻就知道是為治愈怪疾了,倒也並未在意。
連翁鶴都聞到了,宋淮眉頭緊蹙,坐在轎中後便朝袖中嗅了嗅,果然是香味撲鼻。
長此以往,別他身上味道也同駱鶯一樣?可駱鶯是女子,身為都督,他豈能常年熏染女子馨香?且別說,他常常要與皇上,官員商議政事,到時被他們聞見……宋淮捏了捏眉心,得想個辦法。
駱鶯昏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來,在屋裏坐著也不吃飯。
外麵,雪芝與蘇葉著急得在敲門:“姑娘吃點東西吧,餓壞了,奴婢們承當不起。”
生得瘦弱不說,本就在病中的姑娘怎麼受得了?萬一又暈過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