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淩厲迫人的壓力如此令人恐懼,誰也不敢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這些可憐的殺手還不知道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直到慌亂的人群中傳出驚恐顫抖的聲音,“那,那是獄火冥鐮!是……獵姬!是獵姬!”
死寂之中頓時掀起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殺手們驚恐的瞠目,瞪著肩上扛著一把巨大鐮刀的小女孩。
她纖細的手臂輕巧地將手中的鐮刀橫在身前,刀鋒在空中發出破風的死亡聲響。
通常她的出場隻有兩個動作:豎刀,表示不想動手,你可以選擇趁機逃跑;橫刀,表示毫無選擇餘地的殺戮,收割魂靈。
那彎是她身子兩倍高大的巨型鐮刀,在她手中竟如輕無一物,讓人暗暗驚懼。
雪櫻林中很安靜,安靜到連稍微的呼吸聲也沒有。頭頂仿佛已經飄蕩著正興奮等待的地獄使者……
冰染緩慢站定於距離殺手身前十步處,手腕隻是輕輕轉動了一下,殺手們卻不由自主地緊張後退數步,擺出全力防備的戰鬥姿態。
已經被逼至絕境,唯有放手一搏。
“殺──”殺手們一哄而上。
接下來的時間裏,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人間煉獄!
一鐮刀下去,身體被攔腰截斷,花花綠綠的腸子流淌了一地;再一鐮刀下去,腦袋直接被削飛,腦漿迸裂;又一鐮刀下去,迎麵削去一層麵皮,麵目全非……
她毀滅的不僅僅是軀體,還有靈魂……
看著一地橫七豎八的斷肢,粘糊糊的腦漿,禦流光早就吐得不省人事,連禦流觴都有些撐不住地別開頭,豎起拳頭,放在唇邊輕咳。
“我的天!太惡心了!她是人嗎?魔級獵姬,那個專門獵殺妖獸的變態女人……嘔──我甚至懷疑她自己就是個怪物……”
獵人是這個“人、鬼、靈、妖、魔、仙、神”共存的時空一種以獵殺來自魔界的越界妖獸為生的職業。
通常獵人都是男人,冰染是四國之內唯一的女人,被稱作獵姬。
禦流觴同情地看了一眼扶著樹一邊吐一邊抱怨的禦流光,然後毅然決然地決定離他遠一點。
“咻──”的一聲,一個新鮮的頭顱淩空飛來,準確地砸進禦流光的懷裏。
“果然……”禦流觴發出意料之中的喟歎。
“啊──”禦流光慘絕人寰的嚎叫響徹雲霄。
那個女人做了什麼!她居然,居然把這種東西扔到他的懷裏!
“啊啊──”接下來,禦流光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姐姐……呃不,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別再扔那些惡心的東西了!嘔──”禦流光吐得天昏地暗,生不如死。
慘絕人寰的戰鬥終於結束,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雪櫻染上妖豔的殷紅。
那麼多肥料,明年這片雪櫻一定會開得更美吧!
冰染拖著滴血的鐮刀,像一尊精美的陶瓷娃娃一般,背脊挺直,步伐平穩,一步步走到禦流觴的身前。
站定,毫無感情的黑眸無言地看著他。
剛才殺了那麼多人,她的眸子卻依舊清澈如溪,精致到不可思議的小巧臉頰美得令人炫目。就連冰冷的眼神也透出一股魅惑。
隻可惜,他討厭如此暴力殘忍的女人。女人就應該溫柔似水,嬌弱可人。
他知道,她在等待他實現承諾。
她直接的眼神讓他臉頰微紅,尷尬地輕咳一聲,別過頭道,“總不能在這裏!”
“你要在哪裏?”冰染麵無表情地問道。
“去你那吧!明晚我會過去。”
“恩。”冰染說完便脫著巨大的鐮刀轉身離開。
此刻,禦流光的雙眸正瘋狂綻放著極其猥瑣的光芒,腦海中自動將他們曖昧的對話補全。
冰染:“美人兒,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條件,用你的身體償還……”
禦流觴:“總不能這裏做!”
冰染:“美人兒,你想在哪做?都依你!”
禦流觴:“去你那吧!明晚我會過去。以後,我便是你的人了……”
冰染:“美人兒,別讓我等太久哦!”
由於禦流光的表情實在太淫蕩,禦流觴受不了地一巴掌招呼過去,拍碎他的桃色幻想。
“冰染……”禦流觴喃喃念著這個名字,手指關節漸漸泛白。
他現在的身體太虛弱,在體內的上古神帝覺醒之前,他非常需要她的力量,無論她提出多麼過分的條件,他都不得不答應。
隻是,那個條件,還真是有夠過分!
他甚至無法相信那樣的話是從她口中說出的。
很不幸的事實是……
這一次,真的被他那該死的哥哥禦流光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