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麵露吃驚,潘冬子對簡濉溪很不屑,她早已知曉,潘冬子根本就不願意光顧簡家,何時對簡濉溪這般好了?
自己一小陣子沒回家,這世界似乎大變樣,讓她跟這世界脫節了一般。
一是潘冬子性格變了,二是潘冬子行為變了。
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半個月不見,潘冬子變得讓人要掉眼珠子。
安寧心神恍惚,動不動就露出詫異,潘冬子心底裏也是五味陳雜的。
說來也巧,今天他是回潘家,也不知怎的,偏要繞過簡家門前經過,更沒想過會在這碰上安寧。
他之前好幾次想要去找安寧的,到了B大校門口也有好多次了,每次拿起手機,翻到通訊錄上安寧的名字,便停住了,沒有繼續。
因為怕自己貿然讓安寧退怯更嚴重,畢竟之前自己對安寧的傷害太深了,他想要給自己還有安寧一點緩衝的時間。
這回的巧遇,算是上天為自己創造的機會,他若是再錯過,隻能說明他是傻瓜了。
他當然要好好把握住這機會,不讓它在自己的指尖流失。
他下車追了上去,靠近安寧的時候,分明感覺到她的肩膀輕輕瑟縮了下。
明明很近,而他們間似乎隔了一座屏障,將他們兩個隔離開來,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呼吸困難。
他說帶資料給簡濉溪是假的,他跟簡濉溪根本就沒什麼共同話題,對著簡濉溪,每次他是不耐煩,更別提能夠談笑自如了。
不過,他出口後,也若有所思,若是簡濉溪能夠幫自己追回安寧,那也不錯。安寧畢竟放不開她母親的,盡管她從不說出口,她這世上最在意的,終究是她母親。
潘冬子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這半個月來,自己真是度日如年,對安寧的思念次數越來越頻繁。
安寧估計把與自己相關的記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而他,卻愈發刻骨銘心起來。
世上最悲哀的,輕易地放棄自己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自己不該堅持的。
時不時回想起那天她簽字轉身的決絕,如一把利刃,捅得他鮮血淋漓。
今天在她家門口剛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依舊無法控製住心頭的震顫,仿佛心跳跳得極快,一下一下沒規律地猛烈撞擊著胸腔,隱隱地生疼。
天知道他是克製了多大的氣力,才不至於自己做出失態的事情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至少恢複了九成的正常。
她哪裏知道,她的出現,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的眼中,隻容得下她一人,其它的,通通成了擺設。
這半個多月來,他的生活除了回憶,還是回憶,隻是與安寧相關的回憶,似乎都不怎麼美好。
但至少,那是回憶,如果連回憶也沒了,那才是可怕的。
安寧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潘冬子長腿一伸,跟了上來,他想,臉皮是要練厚點,畢竟之前他給予安寧的,都是不好的印象,她給自己擺臉色,也是應該的。
至少,她沒有疾言厲色叫自己不要跟上來,這應該是個好現象,潘冬子默默安慰自己跟自己打氣。
潘冬子的車也沒開進去,他下車來的時候車其實停得不夠端正的,急著追安寧,那車,就橫在簡家大宅的路中央,他也顧不上了,安寧比什麼都重要,雖然意識得比較遲了,但他放不了手,便順著心加倍去做,努力去做好。
他知道,要求得安寧的原諒是不容易的,吃閉門羹更是家常便飯,但是看到安寧,也勝過這半個月來自己腦海中的臆想來得好,沒有真實的安寧,他更是摸不透她的喜怒哀樂,他還不夠了解她。
他需要做的是融入她的生活圈子,讓她開始習慣自己這麼個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安寧,冬子,你們來了。”
喬落抱著孩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安辰並不在她身邊。
孩子很乖地窩在她的懷中,她看上去體態豐盈了不少,看來坐月子她的營養協調的很好,整個人的氣色也很不錯。
安寧以為她還在她的房間坐月子的,不過她也快滿一個月了,或許想從主臥室出來透個氣。
要不就是知道自己今天回來,想給自己臉色看。
“嗯。”安寧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不過我們不是來看某個表裏不一的女人的。”
安寧明顯是在諷刺喬落,喬落哪裏聽不出來,她沒想到安寧會這般的不顧忌,好歹自己給簡家添了個男孩,連簡濉溪對自己的態度都有了改善。她簡安寧,一個簡家的外人,卻對自己指指點點,不假辭色,這叫喬落哪裏咽得下這口氣,何況冬子在,安寧也太不給自己麵子了。
她像被踩痛了尾巴,猛地仰起臉,聲音在一瞬間拔高,但她自己肯定毫無所覺。
“簡安寧,你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