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見他不為所動,有些生氣,這人,老是自以為是,他下的決定,總是無法撼動半分,一點也不尊重自己的意願。
“現在很晚了,外麵不一定能攔得到車,我知道你今晚不快,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學會去接受,不管對錯,你可以罵我,別老藏在心裏憋著不說。”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安寧一點也沒有感動,他說的可真好聽,她說有用嗎?每回她浪費口水,都被當成廢話,被他給無視掉了,他沒一次尊重過自己。
她忍不住嗤笑出來,“那好,是你要我說的,那我今晚可以坐出租車回去嗎?如果我的意見連提也沒必要,那麼我以後不會再提了。”
反正要威脅,他會,她也會,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如火純青,她也學了皮毛,皮毛就夠了,多的她也不要。
潘冬子凝視她清澈的眼睛,發覺她說的的確是她的心底話。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字地道,“那好,我不送你了。”
安寧沒想到他變得這麼好說話,其實她根本就沒抱幾分幻想,不過他的答應,對她而言,猶如沙漠中久逢幹旱的甘霖,她迫不及待地走人,不給他反悔的機會,隨著門哐當一聲甩上,潘冬子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是在克製,想要讓她知道,他也正在學會忍讓,可是她會在意自己的退讓嗎?也許是覺得自己心血來潮吧。
他苦笑,都說天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是因果報應。以前羅桑天戲謔自己說,潘少招惹了這麼多漂亮的女人,總有一天要遭報應的,那個時候的自己,對他這話是置之一笑的,渾然未覺。
時至今日,才體會到其中的辛酸苦辣。
這一次報應,幾乎要逼迫得他在感情上一蹶不振。
安寧積著一股怨氣下了樓,出了小區,入夜了,這天氣冷得很,盡管她穿得不少,但依舊覺得冷冽。
可能是天氣冷了,可能是晚了的緣故,出租車遲遲沒來,安寧等得很心急,時不時地掏出手機看時間,怕趕不上學校宿舍最後的門禁時間。
陳銘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進來,跟安寧探討宋丹丹的事情,說宋丹丹的事情有了眉目,在有個目擊證人的舉報下跟警方的威逼下,那個身上搜出少量白粉的人,承認了他是始作俑者,不過他身後還有更大的頭目。
他希望能夠轉作警方的汙點證人,借以立功,減輕罪刑。
這估計是一起全國性質很大的販毒案,目前中央毒品調查科都已經介入此事,宋丹丹雖然是無辜的,但還要被拘留幾天,因為這個團夥最近要在另一處進行毒品交涉行為,這次數目更大,聽說兩大頭目屆時都要參加,警方想要深入敵營,一舉搗破。
若是在這個時候釋放宋丹丹,那很有可能驚動那幫販毒分子,尤其是他們的頭目。
警方跟宋丹丹商談之後,宋丹丹也說可以再呆些時日,幫警方的忙,逮捕這批不法分子,差點讓她當了替罪羔羊。
陳銘打電話來的主要目的是想要讓安寧寬心的,安寧是真把陳銘當成朋友了的,所以無意間提到宋丹丹日後的問題。
陳銘建議道,“我認識有個朋友,他跟我說要招平麵模特,我可以幫你推薦宋丹丹,安寧,宋丹丹遇到你是她的福氣。”
安寧淺笑,“應該是我認識你是我的福氣,沒有你這麼的推薦,宋丹丹做什麼,我都苦於無法能幫她做些什麼了。”她還是個學生,沒陳銘跟潘冬子在社會上這麼多的人脈,何況她如今跟家裏也是生了分的,更加不可能會去求家人幫忙。
因為喬落的事情,她跟安辰如今也是都相對無言,鬧得很不高興,她更加不可能跟安辰提了。
在結束跟陳銘的通話後,安寧終於攔到了出租車。
她幾乎是踩著點到的寢室,還被阿姨給多關注了好幾眼。
肖瓊已經睡下了,安寧沒有開燈,抹黑去洗了個澡,不過動靜還是驚醒了肖瓊,肖瓊倒是頗為善解人意地道,“安寧,你開燈吧。”
安寧之前還覺得跟肖瓊之間隔了無數道坎的,可能是經過昨晚她跟肖瓊坦言了跟嫂子不睦,肖瓊覺得她可親了不少。
安寧說,“沒事。”
她很快也上了床,難得地,肖瓊主動跟她談了很多,安寧多半是肖瓊問什麼她答什麼,當然不是無所不答,她還是掂量份量說的。
很晚了,她熬不住了才睡去。
第二天,安寧收到了秦湛的消息,說他已經出院了,昨天出的院,如今在家休養。
安寧回了一條短消息,“保重。”就簡單的兩個字,秦湛很快回了一條,“謝謝。”
也是簡單的兩個字,經過上次秦母的風波,她跟秦湛算是越走越遠,也許有一天,會形同陌路。
接下來,安寧沒有回,秦湛也沒有再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