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冬子白天沒有任何的動靜,安寧以為他晚上也不會興風作浪了。
到了晚上九點半的時候,她接到了璀璨酒保的電話,說潘少喝醉了,嘴裏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安寧的頭,隱隱作痛。
手機放在床頭,安寧正在悠閑地上著網,她在查明天課上需要用的資料,肖瓊還沒有回寢室。
當手機震動個不停地時候,她是瞄了一眼那上頭的一串數字,是潘冬子的,她是選擇無視的。
可是對方像是知道她故意不接一樣,鍥而不舍地打,打得安寧耳朵都受不了了。
她沒好氣地接了起來,對方像是終於鬆了口氣一樣,然後自報家門,讓她去接潘冬子,沒等她回複,就給掛了電話。
安寧覺得好笑,憑什麼就料定她就會去接,為何要讓自己去接,潘冬子以前喝醉酒找的人呢?難道他們就不會處理嗎?
她九點就洗好了澡的,於是,又繼續上網,將手機塞回枕頭底下。
肖瓊是九點四十五回來的,她一進門就嘀咕今天自習室碰到一個變態,將那個缺德鬼罵得狗血淋頭,而且是不帶髒字的,安寧今天才知道原來肖瓊罵人的功力是如此的厲害,她自愧不如,還沒見過這麼牛逼的,同時,也深感佩服。
安寧安慰了她幾句,她才好受些,於是拿了衣服就去洗澡去了。
肖瓊進去洗澡的那個階段,安寧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動靜,她心底裏還是覺得有些怪異的,潘冬子這人每次都是狂轟亂炸的,這不像是他的作風,盡管他醉了。
她於是往好的方麵想,可能是有人去接他了。
到十點少一分的時候,安寧又接到了電話,這個時候肖瓊已經出來了,她洗了頭發,正在用毛巾擦她那濕漉漉的頭發。
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安寧老大遠都能夠聞得到,是一種不知名的濃鬱花香,異於濃烈的香水味。
這次不是酒保,安寧正打算劈頭就罵的,潘冬子倒是在她之前搶了口,“安寧……安……寧,我喜歡……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口齒不清,說得斷斷續續,還在不停地打著酒嗝。
因為震驚讓安寧的臉色發青,潘冬子那含糊其辭的字眼宛如雷霆之勢,震得她耳朵裏嗡嗡直響,她另一隻手本來放在鍵盤上的回車鍵上,微微用了力,於是屏幕上導致不停的回車。
她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衝破自己的身體溜走,肌膚刺痛,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殘忍的快意。
她回想起昨晚她離開他那裏時,他們還勢如水火。
她試圖做到平穩,可是發現做不到。
倒不是期待,也不是高興,而是油然而生一種恐懼,還有驚慌,她一點也不想被他喜歡上,被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惡魔喜歡上,那是她的不幸。
這幾種波折的情緒帶給安寧最真實的感受,就像心跳跟呼吸一樣真實。
她深深吸了口氣,其實,她多少察覺到這些日子來他的異樣,跟過去對自己有所不同。
他和顏悅色地對待自己,或許還有威脅,還有咄咄逼人,但並沒有讓她害怕跟感受到危險的存在。
連她潛意識都覺察到他的不同了,可是她明顯選擇了忽略,因為她的內心不想去承認,她寧可活在自我欺騙裏,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再一次受到無情的璀璨跟破壞。
她要的真的不多的,為何,為何他就是不放過自己呢?
他對她的傷害還沒有度過修複期,他又卷土重來,如狂風暴雨一般,來勢是如此的凶猛。
潘冬子的魔力跟危害真的很大,就短短的一句話,就猶如平地驚雷,攪得她心緒不寧,亂得一塌糊塗,想要跟往常一樣當做沒有發生過,當成錯覺,都做不到。
她苦笑,夢魘到底是夢魘,威力不同凡響。
“安寧……我……喜歡……你……”
他又喃喃道,隨著這一句話落下,安寧聽到電話裏頭砰的一聲,很笨重,大概是他的身子滑了下去,倒了下去,悶哼的一聲,是從他的嘴裏發出的,手機也被摔出了好遠的距離。
安寧“喂”了幾聲,沒有回應,她估計她料想的場景沒錯。
再過幾分鍾宿舍門就要關了,安寧眸子裏的激亮的光芒猶如裂空而出無際無涯的閃電,她很惱火,她咬著唇,瞪著手機屏幕發了一分鍾的呆,然後恨恨地爬了起來……
可惡,該死的潘冬子。
“安寧,都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肖瓊是看到安寧接電話的,安寧接了那個電話後,表情很古怪。
隻是她沒想到安寧會起身穿衣服,要出去,這讓她納悶,以前這個時間段出去的隻有宋丹丹,沒有別人,她並不想把安寧往那個方麵想的,因為安寧雖然沒有透露家境,但是她身上的衣服,質量都是極好的,這一點,肖瓊還是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