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我有點事情,我有個朋友失戀喝醉了,今晚我不回來了。”

安寧敷衍道,她沒再去看肖瓊的表情,就走了。

璀璨,燈紅酒綠,推杯交盞,歌舞升起,好不熱鬧。

不過那太過勁暴的音樂,讓她的耳朵隱隱作痛,到底不是這些紙醉金迷場所的風月慣客。

潘冬子很顯眼,歪倒趴在吧台上,他的身邊還有個穿著時髦的女人,目帶癡迷地睨著他。

安寧沒想到他喝醉了還有女人圍著他轉,魅力還真是大。

她直接走到他麵前,他閉著眼睛,睫毛又黑又長又濃密,倒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滿懷敵意地看著安寧,還大言不慚地道,“這男人是我先看上的。”

安寧覺得好笑,她挑了挑眉,腳重重踩上潘冬子的腳尖,他吃痛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迷離的眸光轉向安寧,渙散的瞳孔隱約多出一雙模糊的影子,他不確定地喊了出來,“安……寧……”

然後伸手,那強有力的雙臂隨即在瞬間纏上了安寧纖弱的雙肩,牢牢地固定著,酒味馥鬱的俊臉也埋在安寧的肩上,安寧不堪重負,連著踉蹌了好幾步。

她沉著一張臉,潘冬子這廝逮住機會,可真會吃豆腐,她真想一腳踹開他。

正惱火著,那女人還火上澆油,伸手過來就要捉潘冬子的手,用力地想要將他的手指從安寧的肩膀上掰開,潘冬子在這個時候打了個酒嗝,呼出的濃烈氣息,都幾乎能將人給熏醉了。

這個時候,原先不在其位的酒保回來了,看到兩個女人對潘少動手動腳,不禁怒從中來,“你們幹什麼?”

那女人搶在安寧之前回道,“這男人是我先看上的,這女人要跟我搶,你說我幹什麼?先來後到你總懂得吧?”

安寧沒想到這年頭流行女人搶男人,還是頭一回看到搶得如此明目張膽,如此囂張,如此肆無忌憚的,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給臉不要臉的。

這酒保的聲音安寧聽著熟悉,先前似乎就是這個酒保給自己打過的電話,讓自己來璀璨接潘冬子的。

她淡定地道,“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吧?”

酒保先是沒領會,恍惚了下,立刻回過神來了,忙道,“是我,你就是潘少口中的安寧吧?”

安寧頷首,那女人看沒戲了,才悻悻然扭身走人,另尋目標,還不忘恨恨地淬了一口,“自己的男人一定要記得管好,別出來亂招惹人。”

真是搞笑,明明是她自己主動湊上來想要投懷送抱的,若非潘冬子醉得不省人事,若非這場合不對,這女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將潘冬子給扒光強上了,都已經饑渴到這地步了,還非要給自己掛上牌坊。

酒保見安寧麵上的神色還是未見緩轉,忙為潘冬子說好話,“潘少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我認識他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醉成這樣,以前他從來沒這樣過。我想,潘少應該很愛你。”

拍馬屁呢,隻不過安寧可不吃這套,今晚接到這兩個電話,夠窩氣了。

酒保的這番話,讓她心裏頭愈發的不是滋味,潘冬子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表達這個嗎?

愛?

他真的懂這個字眼的深切含義嗎?

這個字,太過沉重,起碼她承受不起。

安寧不想再身處這嘈雜的環境,她要離開這,從來沒有這般迫切地想要離開。

但潘冬子,她一個人拖不動。

在酒保的幫助下,安寧終於將潘冬子拖上了一輛出租車,潘冬子一坐上去,腦袋就霸道地橫在安寧的左肩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睡得應該不是很安穩,動來動去的,一刻也不肯安分,跟個孩子一樣。

到了小區門口,安寧扶著潘冬子下的車,他嘴裏除了會念叨“安寧”兩個字眼外,什麼字都不會。

安寧深吸了口氣,她扶不動了,他要是還一直將他身體全部的重量都移到她的身體上的話,她真的是不堪重負。

幸好,上天是眷顧自己的。

這冷風吹得潘冬子神智恢複了些,在安寧身上釋放的重量明顯輕了不少,安寧重重地喘了個粗氣後,一股腦兒地不停往前走,她真怕自己一時心軟停下來之後就無法繼續下去了,足下真的是如墜千斤。

到了家門口,安寧伸手去潘冬子的上衣口袋裏摸鑰匙,沒有,她又下意識去搜他褲兜裏,還好,有,不然她可真不知道怎麼辦了,再讓她重新找個地方安置潘冬子,她肯定是不行了。

好不容易將潘冬子給丟到客廳的沙發上,安寧鬆了口氣。

她坐在離他有一米遠的沙發上,瞪著不省人事的潘冬子,他真幸福。

當初一句話結婚攪和得她生活亂成了一團,如今又是一句喜歡讓她的生活雞犬不寧。

上輩子,自己倒是是遭了怎樣的孽,才導致他這輩子這般地欺負自己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