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安寧會到宿舍後,肖瓊還沒回來。
安寧洗刷好上了床,聽到肖瓊說,“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就是昨天你口中那個失戀的朋友嘛?”
安寧心裏吃了一驚,她跟陳銘之間,還是滿小心的,陳銘也沒送她到校門口或者學校裏麵,也在路口停的車。
肖瓊平時不是都在自習室嗎?怎會無緣無故在那看到自己呢?
安寧很想反駁她看錯了,但隨即又想,解釋倒是掩飾了,要是肖瓊又盤問昨晚那個失戀的男人是誰,那她一時半刻還真不好回答。
於是,順水推舟地道,“是啊,他為了感謝我昨天的照顧,今天特意送我回來。”
“那男人我也沒瞧正麵,背麵看上去真的很不錯,安寧,好好把握啊,西裝革履,一看就是個事業型的成功人士,你有福了。”
安寧倒是頗為吃驚肖瓊也會跟自己討論這個,安寧還以為她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人,真沒想到她談起八卦來,也是頭頭是道,不輸任何人。
“肖瓊,你要是無聊的話,也可以談個戀愛的。”
安寧戲謔道。
肖瓊無語,“你以為我不想啊,隻是我的時間都被安排好了,分秒必爭,沒時間,要是我時間,我也想要在年輕的時候談一場轟轟烈烈、矢誌不渝的戀愛。”
發表完感言後,她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安寧,談戀愛是不是很美好?”
她那表情,看上去有些憧憬。
安寧想起肖瓊對宋丹丹的不屑一顧,其實肖瓊內心也是極其自卑又是極其自傲的,這樣的人,其實在愛情中最容易成為受傷的那一方。
安寧不由得抬頭狠狠剜了她一眼,“想要知道,就自己親自去嚐試,別人的切身經驗都隻能成為紙上談兵、茶餘飯後的話題。”
肖瓊知道是從她口中摳不出答案來了,也不多問,她想,安寧八成是不好意思,也許是剛開始談戀愛,女孩子麼,對於提及心上人,總會害羞的。
兩個人都睡下後,肖瓊無意間提及的話,讓安寧為之一愣,“宋丹丹好像很久沒見到了,你說她會不會出事了?”
沒有聽出幸災樂禍的味道,安寧聽出了肖瓊腔調裏的幾分刻薄譏諷。
肖瓊,說到底,對宋丹丹還是有偏見,連自己這個住進來沒多久的室友,她似乎都已經接受了,卻始終無法接受跟她來自同一地方、同所高中的老同學。
安寧是知道底細的,但是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道,“能出什麼事,她又不是頭一天不回來住了?”
肖瓊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沒好氣地道,“做BIAO子的錢最好賺,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文憑都不想要了。要不是她讀音樂學院,早就被開除了。”
安寧知道,藝術類的專業,沒有別的專業管得嚴,所以遲到早退都是很正常的。
安寧在被窩裏歎了口氣,陳銘說等宋丹丹出來給她介紹工作,等宋丹丹適應了平麵模特這一行,生活也算是無憂。若是她有這方麵的天分,紅了的話,安寧無法想象肖瓊會用怎樣的口吻談論宋丹丹了。
安寧在睡之前又收到了潘冬子的短消息,隻有“晚安”兩個字眼,沒有提到其它,安寧下意識動了動手指,刪了去。
還發現有一條未讀短消息是來自陳哲的,陳哲說,“安寧,我明天就回來了,考慮來首都機場接我吧?明天下午四點,我知道你明天下午沒課的。”
安寧這才想起自己似乎也有好一陣子沒見到陳哲了,陳哲出國出差去了,這期間一直斷了他的音信,她或許因為生活充實,倒是從來沒有想起過他。
這現象,似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陳哲畢竟是貫穿她生命中很長時間裏的一個對她而言相對比較十分重要的人,她如今卻能夠做到對他不聞不問,安寧想想,還真是可怕,可怕的到底是自己還是記憶這駭人的玩意呢?
“好。”她回了一條,因為她發現自己閉上眼睛,還是無法描繪出陳哲清晰的輪廓了,以前,就算看不到,她總覺得他依舊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陳哲沒有回,可能時差關係,他已經睡了,可能他正在忙工作。
安寧這一晚,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她居然跟潘冬子十指相扣,走上婚慶的紅地毯。
盛大的婚禮,比那一次結婚的場景還要來得盛大,她跟潘冬子兩個人笑臉相迎地招呼著前來的賓客。
“爸爸,你是我爸爸。”
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來,死死地抱住潘冬子的小腿,不肯鬆手,安寧仔細一看,那小孩的臉,跟潘冬子有著驚人的相似,是潘少嶽跟許願生的那個小孩。
安寧猛然醒了過來,坐了起來,額頭上都是濕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