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覺得跟潘少嶽聊天,有時候他的真知灼見,一些做人的道理或者某些他切身經曆過的建議,會讓自己受益匪淺。
潘少嶽剛來的時候,都是潘冬子跟父親聊的,後來不知怎的,就演變成了安寧跟潘少嶽聊居多,而且潘少嶽涉及的領域極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行各業都頗為精通,他本人就是一本活天書。
“安寧,孩子還乖不?”
他明明身體十分疲憊,但是眼神卻是十分的精神,這一點,讓安寧覺得很難得,很少人能夠做到每回都保持自己的最佳狀態。所以說,潘少嶽做到如今他的那個位置,他的付出,不比任何人少。
“很乖。”
安寧乖巧地回道。
“爸,我最近看了一本書,有一些道理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安寧現在依賴上了潘少嶽,每回不懂的,都是先找潘少嶽,潘冬子有時候要發牢騷,大言不慚地說,他爸知道的他都知道,安寧嗤笑一聲,就沒理會了。
幾次下來,潘冬子也懶得鬧騰了,由著他們折騰去,家和萬事興,父親跟安寧關係好,代表他們一家和睦,再好不過的了。
“吃飯了,可以吃飯了,你們把手頭的東西放下來停停。”
潘冬子叫第一聲的時候,沒人理會他,他隻好板起臉走過來,一把奪過安寧手中的書,讓他們無法討論下去,他們才不得已起身順從他乖乖去吃飯。
潘少嶽起身去衛生間洗手的空隙,安寧被潘冬子拉到一邊教育去了,“安寧,你別跟我爸討論得火熱行不,吃飯還是要有分寸,我爸那人,沒有爭執個高低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這人認死理,你可千萬別跟他學這不好的。”
“冬子,你嘰裏咕嚕,是在說我什麼壞話?”
潘少嶽耳朵還是很尖的,很快就聽出了些許的異味來。
潘冬子立刻結束了跟安寧的討論,識相地道,“哪有,安寧剛才被孩子踢了,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我讓她等下多多休息。”
這話,引來了安寧的一個白眼,潘冬子分明是不想讓她飯後跟公公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了。
不過,待會他去廚房收拾又管不到自己了,安寧慶幸了下。
吃飯的時候,對於潘冬子新創的菜式,安寧跟潘少嶽都提了自己的意見。
安寧說味道不夠清淡,潘少嶽卻覺得味道恰到好處,潘冬子任由他們爭辯,自己一個人大快朵頤,不過看到冬子的吃相,兩個原本還在辯論的人,也不由住了嘴,跟他搶起食物來,一家人吃得歡快。
飯後,果然冬子收拾去了,安寧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然而不幸的是潘少嶽臨時接了個電話,要急著出門,安寧隻得放行,一個人回到沙發上懶洋洋地躺著。
如果這個時候有太陽曬著,那就更舒服了。
安寧晚上睡覺睡到一半時,腿抽筋了,她是在夢中痛醒的,腿抽筋抽得很厲害,她冷汗直冒,背部很快就香汗淋漓了。
潘冬子卻睡得很沉,安寧本是不想驚擾他,閉著眼睛咬著唇強忍熬過這陣鑽心的疼痛的,沒想到這一真疼,沒完沒了,疼得她最終受不了。
潘冬子是被安寧的痛吟給驚醒來的,嚇得體內的睡意全都散了去,“安寧,你怎麼了?”他飛快地按下了床頭的燈。
讓他驚嚇不已的是安寧臉色慘白,跟透明的白紙一樣,額發濕漉漉的,她看上去十分的狼狽,嘴唇咬得太過用力都破了個角,隱約有血漬滲出來。
這樣的安寧,把潘冬子給著著實實嚇得魂魄掉了一半,他以為安寧出了什麼事,然後不停地問,“安寧,你怎麼了?”
安寧實在是連回答的氣力都沒了,但是潘冬子又一直問個不停,她知道他想要一個安慰,他臉上盡是難耐的焦慮。
“我……沒事。”安寧好不容易積聚了一股氣力回道,沒想到又有一股抽筋迎刃而來,讓安寧猝不及防間身體顫了一顫,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她說沒事,但是她身體的誠實反應,讓潘冬子無法忽視,眉頭蹙得緊緊的,薄唇也抿得緊緊的。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安寧坐了起來,在她的身後置放了一個軟枕,讓她能夠舒服一點,他修長的手指撥開她額前的濕發,讓她能夠一目了然地看清眼前的事物,不過她的眸裏泛起的氤氳,讓她的視線變得迷蒙起來。
因為疼痛,她的眼淚也無法控製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安寧手指有些艱難地指了指自己抽筋的那一部位的腿部,潘冬子心想定是她腿上不舒服了,他的手立刻伸向她的那裏,然後輕重有序地揉捏起來。
起初,他按得有些大力,安寧還是疼得不行,漸漸地,淡去了,安寧緊蹙的眉宇,也有了略微的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