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薇認得這個男人,上次在花園見過,沒想到竟是時京報社的主編,聽聞這個主編很是知識淵博,卻花名在外。不過真真假假,日久才能見人心吧。她也頷首微笑。
“葉小姐今天與往日不一樣啊,穿得可是英姿颯爽,連我這個男的都比不上了。”俞柏春帶著稱讚的笑意開口。
葉嘉薇今日穿的恰恰是回國那天的白襯衫加黑西褲,褲腳處被穿的高筒靴束起。顯得整個人幹脆利落,一改平時的嬌弱,多了幾分英氣。想當初這套衣服還被聶維鈞說是不倫不類。其實中午時,大哥和小雁也是極力反對的,大哥說不成體統,小雁則是隱隱覺得不妥。但是她想讓所有人知道,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束縛女子的自由,思想是自由的,行動也該是自由的。所謂巾幗不讓須眉,她便是要證明。
“俞主編真是謬讚。”葉嘉薇這次對著俞柏春真真切切地笑了,他懂得欣賞,絕對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
聊著聊著,晚宴開始的時間便不知不覺到來了。今晚有主場司儀,不需要聶維鈞去主持,他一身西裝革履推著聶董事長到台上準備發言。
台下一片祝賀聲,紛紛給聶董事長拜壽。唯有葉嘉薇,隻盯著台上被鎂光燈閃爍著的那人。台上的人似乎也有察覺,深深地回望過去。聶維鈞從她眼中看到一種淡淡的哀傷,原因不明。
待聶董事長發言完畢,葉嘉薇便同哥哥道了聲要去吃東西,說來也確實是餓了。晚宴請的都是名廚,做的糕點精致又好吃,葉嘉薇正拿著碟子挑選,不經意竟撞到了一個人。她連忙道歉,不過看來對方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葉小姐,不是做了什麼事道歉一句便可以的。”這把尖銳的聲音不是沈傲梅還能有誰。
葉嘉薇一歎,真是冤家路窄。“那沈小姐想怎樣?”
“嗬嗬,我能怎樣。我不過就是有點不忿罷了,能奈何你嗎?您現在可是有靠山的人,又是真材實料的製藥第一名。說一句你不中聽的話我分分鍾會被人打呢。”沈傲梅話裏帶刺說得好不難聽,周圍的貴婦人聽了也在掩嘴討論。
“沈小姐這話就誇大了。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沒必要自己嚇唬自己。”
沈傲梅被她一嗆,氣得眼睛都瞪大了,“你!”轉而又突然微笑起來,“我自然不做虧心事,就是不知道葉小姐罷了。借製藥之名,跟七個男人一同過夜,葉小姐這第一名是怎麼得來的還未可知。”
她此言一出,周圍的一圈人都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是關乎女兒家的聲譽,這位沈小姐也太敢說了吧!看著葉嘉薇的眼神個個都變了色,也等著聽她是如何回應的。
“隻有齷蹉的人才會有這般齷蹉的想法,醫者從來不會為外界眼光所累。若沈小姐將我們想得這般不堪,千金藥行看來也好不到哪裏去。沈小姐別忘了,當時您世家藥行裏的大夫也是在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也沒看沈傲梅臭到極致的臉色。
“站住!不知葉小姐這麼些年可曾夢見過祁玉?!”沈傲梅氣衰敗急地喊道。
葉嘉薇當即站住了,背後一陣冰涼,是沈傲梅潑的紅酒,衣衫全濕。當然不是她喝住的,而是因為她口中那個人的名字。葉嘉薇吐出的話比紅酒的溫度更要冰冷,一字一頓,“沈傲梅,如你所願他從未入過我的夢。但是他的名字,你不配叫。”
沈傲梅後背突冒冷汗,她未曾見過這樣的葉嘉薇,那麼冰冷無情又咄咄逼人,連眼神都像一把利劍。似乎是自己毀了她最喜歡的東西。
這麼大的騷動葉嘉文和聶維鈞自然注意到了,但是葉嘉文不知是小妹在受刁難,而聶維鈞抽不開身。待他得空,葉嘉薇已不見人影。
“看來你很是喜歡我家這個小花園。”托著腮的葉嘉薇聞聲回首,一個身姿挺拔的身影正信步而來。見到是他,有些意外,“總比在裏麵對著某些人好。”
聶維鈞低低地笑著,“葉小姐不是說我吧?那樣我可該退避了。”
葉嘉薇想了一下,“是你,也不是你。”
這下輪到聶維鈞蒙住了,倒真的關他事了?“怎麼說?是沈傲梅得罪你的吧,怎麼賴我頭上了?”李織已經將剛才的事報告給他了。
“誰讓你請她來。”
“我請的是沈家,並不隻是沈小姐,她愛不請自來我有什麼辦法。”聶維鈞走過去坐在了葉嘉薇身旁。“還以為你不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