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安四五十歲的人了,雖然對這女子的容貌也十分驚駭,但對他來說,銀錢利益才是當下根本。因為就是天仙下凡,此刻也救不回自己的兒子,雖然這女孩兒也堪稱貌若天仙。章懷安見這貌美如花清麗無雙的女子居然出價一千兩銀票,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正要伸手接下,卻忽然聽到身後夏故淵輕喝:“慢!章掌櫃,你我二人正在商談,雖然價格並未談妥,但交易尚未結束。何故突然終止交易,而轉賣他人?如此朝三暮四,朝秦暮楚,隻怕不合這買賣的規矩吧?”
正流連於來人絕美容顏的夏故淵,被葉輕翎戳了一下,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出聲阻止。
說章懷安是朝秦暮楚,這話可不謂不重。可他當下正是用錢之際,臉麵之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章懷安愁苦的轉身,對夏故淵說道:“非是小人朝秦暮楚,實在是貴客出價太狠。這做買賣,你情我願,您也不能強買強賣不是?這恒豐酒樓可是我多年心血,如今要賣了,自然也希望能賣個好價錢。所謂價高者得,要不您再添點。這位姑娘出價一千兩,您看?”
“這位公子,既然你們出不起價,何必耽誤別人?人家掌櫃已經有了主意,您卻以行規要挾。掌櫃才是這店鋪主人,他自然有賣與不賣,賣給誰的權利,難道您還要強買強賣?公子雖身在富貴之家,也不能仗勢欺人把?”那女子這時側過頭來,打量了一下夏故淵,見其妝容,知道必然非富即貴。但她見過的達官貴人還少了嗎?是以根本沒把夏故淵放在眼裏。這個鋪麵的位置很好,正如章懷安所言,作何營生都容易成功,她早看上了這裏,隻是來遲一步,讓人捷足先登了。
“姑娘伶牙俐齒,言辭犀利,也著實令在下佩服。不過所謂國有國法,行有行規。走到哪兒都不失理。在下也並非強買強賣,隻是交易並未終止,在下還在與掌櫃商討罷了。若非姑娘的突然出現,隻怕我與掌櫃之間,已經銀貨兩訖了。姑娘橫插一腳,怕也有失禮數吧。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如此拋頭露麵,也不是姑娘該做的啊。”夏故淵爭鋒相對。
“你什麼人呢?居然敢這麼和我家小姐說話,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就敢在此聒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居然說自家姑娘不守婦道,主人還沒有說話,站在那女子旁邊的侍女見自家小姐被針對,言語之間毫不客氣,一項心高氣傲的她哪裏肯服輸,犀利的話張口就來。你不客氣,我自然也沒什麼好話給你。
“哦?要與在下鬥一鬥身份背景嗎?輕翎!”夏故淵聞言,也有了幾分火氣,直接喊了葉輕翎。
聞言,葉輕翎便知道自家主子打算量一量身份了,他先前跨出一步,接下佩刀,不客氣地說道:“二位姑娘可認識刀!”
那侍女瞟了一眼葉輕翎手中的佩刀,顯然不認識這刀的特別,一臉不屑地說道:“不就是一把稍微好看一點的刀而已。我家小姐隻要吩咐一聲,什麼刀沒有。還是說你們是想動武了?”
倒是那藍衣女子看到佩刀之後有了一絲詫異,她忽然認真的看了一眼夏故淵,仔細打量著夏故淵,眉頭微頻,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淡然屈身,微微低頭一禮,說道:“原來是閑王殿下,小女子眼拙,冒犯了。”
這一句話,令夏故淵吃了一驚,僅憑一把刀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女子看來並不是普通女子。不過夏故淵卻並沒有避諱,直接承認了。亮了身份,對方認出了自己,到這時避而不答,反倒是讓人小覷了自己。他冷哼了一聲,淡然的說道:“正是本王!隻是不知姑娘如何猜到的?還請姑娘為我解惑。”
藍衣女子指著葉輕翎腰間佩刀,說道:“此刀名為橫刀,刃長兩尺一寸六分,柄長兩寸五分,刀寬三分餘,厚一分。屬於橫刀中的上品。乃是軍中高級將領專配製式軍刀。隻有內廷司高階武將以及各軍中六品以上軍校方可配備。您身邊這位侍衛沒有軍人的殺氣,也就是說他並非軍人。那必然是宮廷之人,這宮裏能配這樣的侍衛之人屈指可數,必然是皇親國戚。那皇室之中,與您年齡相仿之人就更少了。再看看您親事商賈,再聯想最近宮裏發生的大事,小女子也就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