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太子(1 / 2)

二十三年前,太子還隻有五歲,對當年發生的事情基本沒有什麼印象,之後朝廷上下對此事又諱莫如深,因此太子並不清楚當年陳皇後等人的密謀,他隻是單純的從朝局之中在剖析夏故淵的強勢崛起罷了。言者無意,可聽者有心啊。陳皇後是當年之事的親身參與者,她自然知曉蕭無傷言下之意,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就連她那嬌嫩的雙手,此刻都捏緊了,神色間有了一絲惶然之色。

她緩緩站起身來,背對著太子夏仲昶,緩緩踱著步,口中呢喃輕語:“不可輕舉妄動!不可輕舉妄動……陛下如此這般行事,顯然對當年之事已有悔意,若是輕舉妄動,怕是引火燒身也未可知……”

沒有聽清母後的喃喃自語,夏仲昶側身問道:“母後在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陳皇後回過神來,神色間鎮定了一下,然後坐下來,略作思考後,對夏仲昶說道:“我南楚立國以來,遵循曆朝規製,皇室宗親、朝庭官吏皆不可行商做賈。夏故淵違背祖製,太子身為國家皇儲,還是要過問一下的。其餘之事,暫時也不要過多幹預。你身為南楚太子,未來的南楚皇帝,眼界不要太狹隘,終有一日,你登頂後成為天子,那時你便是富有四海之人,區區黃白之物,還看在眼裏嗎?”

身為南楚皇後,自有深遠的眼光。在她眼裏,區區黃白之物,根本不放在眼裏。夏故淵就是再怎麼折騰,擁有再多的財富,也隻是一個富商巨賈之流,在社會上難有地位可言。士農工商,商人永遠難登大雅之堂。不管夏故淵如何攫取財富,暫時都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唯一可慮的,便是皇帝的態度了。這些年裏,皇帝對當年的事情一直是耿耿於懷,對她這個皇後早有疏離之感,兩人一直是相敬如賓,算得上是秋毫無犯。可這樣的夫妻,實在讓陳皇後鬱結在胸,難以釋懷。但這些話沒法和別人說,更無法向太子說。

想了想,陳皇後覺得,當年的事暫時還是不要讓太子過早介入其中,稍有不慎若是惹來皇帝不喜,得不償失。

“母後所言極是,兒臣明白了。兒臣這就到父皇那兒請安。”夏仲昶的心思城府,比之睿王夏雲逸明顯要差一些,得到皇後的指點,便急不可耐。

“慌什麼呀,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了飯再去吧。”陳皇後拉住夏仲昶,有些責怪的看了他一眼,陳皇後整理著太子的衣衫,看著太子。心裏默默想著,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急躁,太過剛愎自用,擔心自己的兒子行差踏錯,於是對太子說道:“你舅舅兩朝老臣,主管吏部多年,對朝局之事比你考慮的深遠些,多多請益。別太自作主張了。還有呀,兵部尚書雖然與睿王頗為親近,但好歹是朝廷的棟梁之才,他也有許多可取之處,若有機會可聽取一下兵部尚書侯大人的教誨。”

吏部尚書陳素元是皇後的哥哥,當今國舅爺,又執掌吏部。自然是太子黨羽,太子向自家舅舅請教,那是自然。兵部尚書侯俊毅早前便在睿王府邸為睿王座師,與睿王之間有深厚的師徒情誼,睿王一身統軍之能,都是侯俊毅教授的。這些年,睿王所率豫州軍,多得侯俊毅的支持,兵器糧餉均是優先供給,睿王在豫州軍可謂是紮根甚深,軍隊中黨羽甚多,羽翼豐滿。可陳皇後讓太子去請教睿王的羽翼,太子哪裏肯聽從。

“吏部尚書是兒臣舅舅,向他請益這是自然的。可侯俊毅這些年,在朝堂之上越發的咄咄逼人,好幾次都直斥於我,弄得兒臣在文武百官麵前灰頭土臉,臉麵全無。就這樣的人,讓兒臣如何向他請益。斷不可能!”太子想起這些年侯俊毅的咄咄逼人的模樣,恨意翻湧。

時過境遷,有些事也是強求不得,陳皇後歎息一聲,也隻能無奈接受。

午膳過後,太子到了養元殿,靖元皇帝剛吃完午膳,今兒個天兒好,他也到庭院中曬了會兒太陽,正安排郭春海前往太極殿,門外內侍傳話,說是太子前來請安。

夏牧野略作思索,想起今天是太子探母之日,他必然是從清寧宮過來,這會兒也沒什麼大事,就召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