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談心(2 / 2)

夏牧野恍惚之間,有一種倍受感動的感覺在心間流淌。他好好的看了一下夏故淵,夏故淵今年應該正是二十有三的年紀,俊秀的臉上還頗顯得稚嫩。臉上有些消瘦,身子骨看著也很單薄。

想到剛才夏故淵說的話,二十幾年裏,夏故淵都是仆從帶大的,自己二十幾年未曾做到過哪怕一絲為君為父的責任,卻是感覺有愧於他。忽然心裏把老大夏仲昶和老二夏雲逸與夏故淵做了一番比較,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眼前這孩子都給夏牧野不一樣的親近感。盡管都是自己的兒子,老大老二自己更加關懷備至,卻是最讓自己頭疼。

他在這一刻想到了很多,他忽然開始在心裏懷疑起來,從前那般寵愛老大老二,如今這兩個小子長大了,翅膀都硬了,想要飛了。自己再也看不住了,留給他的盡是些煩心事。反倒不如老三,單純些,父子之間也和睦的多。夏牧野忽然覺得,有些懷疑是否真的有必要?

隻是不知,在這孩子的心裏,那股恨意是否依舊橫亙在他的心裏?是否還銘記於心?他恨自己嗎?

夏牧野轉過頭去,不再看夏故淵,抬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眯著眼睛,語氣淡然的說道:“老三,這麼多年父皇未在你身邊,可否記恨過父皇?”

夏故淵聽到這句話,心裏忽然覺得很委屈。他內心掩藏了二十幾年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都湧上了心頭,想要大聲衝夏牧野呐喊:“我恨!我恨!”

然而,理智告訴他,這話斷然不能說出口的。皇帝可以隨心所欲,有感而發。做臣子的,卻不能從心所欲,肆意表達內心的情感。這種可悲,也並不局限在父子親情上。夏故淵在心裏一歎,躊躇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小的時候,看到別人都有父親,自己得不到父皇的疼愛。小時候,自己受了其他孩子的欺負,總希望得到父皇的寬慰,卻得不到。那時候,自己真的很恨。不過,兒臣慢慢長大了,還是很理解父皇。父皇操勞國事,自然無暇過多分心照顧兒臣。隻是,看著太子與睿王那般幸福,多少還是羨慕的。現在,父皇給了兒臣爵位,還可以賺點微薄銀子,兒臣知足了。”

斜眼看了夏故淵一眼,靖元皇帝又看向遠處,他想了一下,說道:“是啊!朕確實虧欠了你不少。聽說你昨夜被人行刺,可有什麼嫌疑之人?”

夏故淵稍加思索,拱手說道:“昨夜在秦河,兒臣在河道中央,距離刺殺兒臣的人相距太遠,沒有看到刺客的模樣。近日來,兒臣似乎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啊?”

靖元皇帝何等睿智,一眼便看穿了夏故淵的謊話,隻不過夏牧野也並不想去拆穿。他忽然認真說道:“那些人實在太過膽大妄為!朕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若是查出來,必然讓這些喪心病狂之人人頭落地。”

夏故淵拱手謝恩,夏牧野又抬手說道:“不過,既然有人行刺,朕看來,你身邊也不能沒個人保護,要不朕調一隊禁軍護衛左右吧?”

“兒臣身邊有葉輕翎,他武藝高強,這些年一直是他護在兒臣左右的。他近日來閑著沒事,訓練了一隊家奴,還有模有樣的。兒臣試了試這些人的身手,都還不錯的。兒臣鬥膽,若是父皇首肯,兒臣想自己招募二百護衛,眼下武陵茶還隻是在京都售賣,以後還要在荊州售賣,還要送到其他州郡售賣,這護衛就尤為重要了。不知父皇意下如何?”夏故淵弓著身子,拱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