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鬥篷走進牢房之中,來到牢房裏正在熟睡的梁尚雲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身體。
“梁大人,醒醒。”
梁尚雲這些日子整日憂思,心神疲憊。日日擔憂兒子,心有所思,自然睡不安穩。對方輕輕拍了拍他,他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見來人身著黑鬥篷,連忙翻身做起來,以為是刺客,正待大喊,卻見來人掀開鬥篷,這才看清了來人。
“陳大人,您怎麼來了?您是來救我的嗎?”梁尚雲滿懷希冀的看著來人,驚喜的問道。
不錯,前來監獄中探看梁尚雲的,正是吏部尚書陳素元,跟隨他而來的,乃是府中管家魯遷。王仰是魯遷遠方的表親,值守的正是大理寺地字號監獄,負責看守梁尚雲。
魯遷也是想到了他,這才籌謀一番,讓王仰迷暈獄卒,讓陳素元進了大理寺監獄中,前來探視梁尚雲的。
陳素元一臉陰鬱,看了梁尚雲一會兒,見他身著囚衣,蓬頭垢麵,人也瘦了一大圈,五六十歲的人,還要經受這等牢獄之苦,不禁歎了口氣,這才說道:“梁大人,科舉舞弊案事關皇帝臉麵,皇帝震怒,你是知道的。大理寺左大人斷案入神,順藤摸瓜,已經逮捕了寧國公世子夏弘毅。而此事已經不可挽回。本官此次前來,是有要事懇求於你。”
很顯然,就連寧國公的世子大理寺都抓了,還有誰大理寺不敢動的?梁尚雲聞言,頓時心灰意冷,坐回石床,語氣冷淡的說道:“既然如此,大人此來,又為哪般?老夫將死之人,還能為大人做些什麼?”
“不!你可以!隻要你認罪,並認下梁氏族人為你安排手下滅殺,我可保你兒子平安。”陳素元看得出來梁尚雲已經心灰意冷,唯一能夠拿來威脅他的,隻有他的兒子梁彥超了。
“什麼?你們居然殺了那五個族人?他們不過是犯了舞弊罪,罪不至死,最多流徙千裏也就罷了!”梁尚雲看著陳素元,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想到自己兒子竟然已經落入他們手中,梁尚雲卻是心裏一緊,站起身來,怒視著陳素元,說道:“你們抓我兒子要幹什麼?”
陳素元緊皺眉頭,盯著梁尚雲說道:“梁彥超買賣科考題目,犯了死罪。就算我們不抓他,朝廷、大理寺也斷然不會放過他的。隻要你向大理寺承認是你泄題,為了保守秘密,派人殺了那五個梁氏族人。現在梁彥超在我手裏,本官或可為你斡旋,保你兒子不死。”
聞言,梁尚雲死死盯著陳素元,想要從陳素元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他沒能得到什麼有用信息。陳素元說得對,梁彥超已經犯了死罪,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的。自己也是必死無疑。既如此,自己這將死之人若還能為自己兒子做點什麼,保下一條命也是好的。
“我如何知曉我兒子在你們手裏?你如何保證他不死!”梁尚雲問道。
見梁尚雲並不相信,陳素元拿出梁彥超的親筆信,交給梁尚雲。說道“這是梁彥超寫給你的信。你大可以好好看一看。”
一把抓過陳素元遞給他的信,梁尚雲急忙拆開信箋,仔細閱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