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鐵山的隻言片語中,夏故淵已經猜測到了太極殿的一幕。對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他已經有了答案,在這一刻,夏故淵的心裏,變得冰冷起來。
馬車行至皇宮承慶門,下車步行至太極宮,內侍通傳之後,夏故淵入殿拜見。
“兒臣夏故淵,參見父皇。”夏故淵跪拜俯首。
見到夏故淵,靖元皇帝臉上帶著和善,微微抬手,語氣卻很沉重地說道:“起來吧。曹重剛才已經對朕供認不諱,來福客棧的刺客是他所為,朕已經下令奪去曹重一切官職,讓你進宮,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這一番話等同於皇帝已經確認了曹重就是幕後主使,這讓夏故淵如何辯駁?
他側身瞥了仍然跪在地上的曹重,拱手對靖元皇帝說道:“父皇,刺殺皇子,這麼大的事情,豈是一個小小的五品芝麻官可以做的?況且,兒臣與這曹重無冤無仇,他為何刺殺兒臣?”
靖元皇帝一拍禦案,怒指著曹重,嗬斥道:“曹重,閑王的話,你作何解釋?”
曹重看了看皇帝的臉色,見皇帝目光森然,鋒利如刀,他嚇得一哆嗦,連忙匍匐到皇帝禦案之前,哭訴著說道:“卑職就是看不慣閑王身為皇子,卻與民爭利,憑借幾兩破茶葉,平白獲得數不盡的財富。卑職嫉妒閑王!如今,事情已然敗露,卑職自知罪孽深重,微臣隻求速死!”
夏故淵一把抓起地上的曹重,怒目圓睜,咆哮著說道:“好個狗膽,你秩不過五品,手下兵丁不過五百,你哪裏來的膽量,敢冒殺頭的風險,刺殺本王!是誰指使你的?說?究竟幕後主使是誰?”
曹重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拚命掙開夏故淵,驚恐地看著夏故淵,嘶喊道:“卑職無人指使,是卑職一人所為。卑職已經認罪,殿下不用問了。”
“哼!不可能!本王身邊幾十個護衛死在你的陰謀之下,幾十個無辜百姓枉死在郡兵的火箭之下。你讓本王不要問了?不可能!將你押入大理寺監獄,一番大刑之下,不怕你不說實話!”夏故淵再次衝上前去,抓住曹重,衝他嘶吼。
見狀,內廷司的侍衛連忙上前將二人分開,曹重早已經心如死灰,死誌堅硬如鐵,他慌忙地四下環視,目光驟然鎖定了侍衛腰間的佩刀,一把抓住侍衛的刀柄,抽出橫刀,割喉自盡!
眼見曹重竟然自盡身亡,靖元皇帝豁然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躺在地上的曹重,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郭春海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連忙衝到靖元皇帝身前,喊道:“護駕護駕!”
張鐵山帶著幾十個侍衛頓時衝入殿中,將已經死亡的曹重圍了起來,張鐵山衝到皇帝身邊護駕。
靖元皇帝撥開郭春海,走到前麵,看著躺在地上的曹重,神色閃爍。
夏故淵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退後了好幾步,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曹重,不知該說什麼。
好半響,靖元皇帝這才歎了口氣,歎息著說道:“好啊,這逆臣該死!將這逆臣挫骨揚灰,為死難的無辜雪冤!”
張鐵山一揮手,兩名侍衛將曹重的屍首拖了下去。
隨即張鐵山又追問了一句:“陛下,內廷司關押的那二十幾個郡兵又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