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內,夏故淵姍姍來遲,堂中已有一位身著三品官服的老者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水細細品茗著。這人身材清瘦,兩鬢稍有花白,目光灼然,氣質頗有些文人的清雅。
夏故淵專門換了一身王袍過來,信步走到堂中,老者眼見夏故淵走過來,連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瞧著夏故淵一身黃色鑲邊蟒袍,便知道這人當是自己要見的人。
這位自稱韓鐸的老大人走到夏故淵麵前,叩首拜見道:“下官廣州刺史韓鐸,拜見閑王殿下。”
一邊將韓鐸攙扶起來,一邊笑著說道:“韓大人快起來,勞煩廣州的父母官親至,本王倒是有虧了。”
“哪裏哪裏,殿下難得來一次揚州,下官怎能不來拜見呢。”韓鐸拱手說道。
兩人賓主落座,寒暄了幾句之後,韓鐸再次問道:“殿下此次千裏而來,到揚州所為何事啊?”
“武陵茶想必韓大人也略知一二?”夏故淵說道。
韓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武陵茶不僅在京都威名大振,就是在揚州這一隅之地,也是威名遠揚。本地的黃蕎茶在廣州地界已經算得上是一品好茶,與之相比之下,卻也是差得遠了。下官身為廣州父母官,又豈能不知啊。”
“嗯,而今武陵茶生意越做越大,茶源倒是顯得有些小了。聽聞廣州地界茶園甚多,本王此來,便是為了收購茶園的。”夏故淵淡淡說道。
見夏故淵言辭認真,語氣平和,應該是真的。韓鐸暗暗鬆了口氣,京都的大事早就傳到了廣州,杜元鶴因為這位閑王而落馬,即便是吏部尚書陳元素也因為科舉舞弊案失去了權勢,其背後或多或少也有這位王爺的影子。
韓鐸已經在廣州刺史的位置上幹了十多年,再過兩年他便六十了。到時候至休歸裏,享天倫之樂,是他的願望。可在這時,這位閑王殿下來揚州,韓鐸是真害怕閑王是來尋他麻煩的。
“原來是這樣。既如此,若是王爺有用得著下官的,隻管吩咐。下官願肝腦塗地,為殿下效勞。”韓鐸站起來,表忠心地說道。
夏故淵擺擺手,讓韓鐸坐下,說道:“都是生意上的事情,不勞刺史大人費心啊。倒是這一路走來,看到些事情,還想問問韓大人。”
聞言,韓鐸剛剛放下的心情,頓時又為之一緊,連忙拱手低頭,虛心請教:“殿下隻管問,下官知無不言。”
“韓大人不用緊張,喝茶。”夏故淵試探著問道:“淮陰郡的蘇康蘇大人,不知韓大人了解多少?”
韓鐸剛剛端起茶杯,聽聞蘇康之名,手上的動作為之一頓,隨即放下茶杯,心思在一瞬間轉了好幾圈,隨即平和的說道:“蘇康曾是前吏部尚書陳大人的門生,從一介下縣縣令,一步步走到而今一郡之首,算起來也是頗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