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刺史(2 / 2)

偷偷瞄了一眼夏故淵的臉色,韓鐸見夏故淵並未有什麼神色變化,他摸不清夏故淵的心思,隻好硬著頭破繼續說道:“這人早年還有些為民請命的膽量,隻是這官做得越大,膽氣也就越小了。賴在官位之上,也有些意誌消沉。”

“意誌消沉?膽氣小了?我看不見得吧。蘇大人不僅沒有為民請命的心思,怕是也不隻是懶惰荒政那麼簡單。”夏故淵把手中的茶杯用力扔在茶幾上,語氣加重了幾分,目光灼灼地看著韓鐸,語氣不善的說道。

見夏故淵臉色突變,韓鐸慌忙起身,跪在地上拱手說道:“下官,下官不明白殿下的意思,還請殿下明示。”

夏故淵重重冷哼了一聲,指著韓鐸說道:“淮陰郡上千人的餉銀,拖欠旬月不發,衙門差役還與討薪的河工差點打起來。若非本王為河工說了句話,怕是今年河工連過年都過不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下官惶恐,下官確實不知情。蘇康是淮陰郡的郡守,而此次修堤築壩的事情,工部是直接撥款給蘇康的,所有需要的修河款項,下官是絲毫不曾沾過手啊。”

夏故淵三言兩語,已經讓韓鐸心下驚慌起來。韓鐸這人到了這個年紀,膽量已經越來越小。蘇康不發河工餉銀,擺明了是要貪墨修河公款,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說說,一旦坐實,那就是滅頂之災啊。韓鐸擔不起這樣的罪名,他更不願為一個郡守,耽誤了自己最後的仕途。

眼見再過兩年,自己就可以置休歸裏,完滿謝幕,在這樣的關鍵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想參雜到這樣的事情當中的。

韓鐸匍匐在地上,手掌捏在一起,臉上滿是惶恐之色,夏故淵看在眼裏,猜測著或許韓鐸當真不知情。夏故淵舒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才抬手對韓鐸說道:“韓大人先起來,你也歲數大了。不要長跪。”

韓鐸慌忙站起來,肅立著不敢再坐下。

“本王隻是一個閑散王爺,但事關民生,民為邦本,不可傷及這些最苦難的老百姓。”夏故淵語氣漸漸和緩,對韓鐸說道。

“是是是,殿下所言正是。下官記在心裏了。”韓鐸又是連忙拱手,做虛心受教的樣子。

站起身來,夏故淵走到韓鐸身前,拉著韓鐸走到門口,對他說道:“放在心裏沒有用,這件事情你身為廣州一州之地的父母,還是應該多多過問一下。修堤築壩,關係重大,若是出了事,到時候你這一州刺史,怕是等不到置休歸裏,就要人頭落地。”

說到最後,夏故淵稍稍用力,拍在韓鐸的肩膀上。韓鐸身子應聲往下一沉,心裏幾乎是鬱悶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