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刀提到藍鍇,不禁讓夏故淵想起,上次在南衙禁軍的軍營中,藍鍇裝得一本正經,可他小叔子倒是會倒騰銀子。這小叔子也倒是會做人,藍鍇不方便收銀子,他就直接把銀子送到藍鍇夫人手裏。夏故淵想著,康氏糧行有這層關係,的確是有些為難。
淩小刀繼續說下去:“蘇氏糧行與陶氏糧行的背後都是一些世家大族,雖說本人不在朝為官,但他們多多少少也都和朝中一些大臣有些勾連。就比如蘇氏糧行,探子說蘇家可是禮部劉鴻景的座上賓,蘇家與這禮部尚書關係也不淺啊。”
夏故淵聽著都頭疼,他搓了搓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想起還有一家淩小刀還沒說,便問了一句:“額,還有一家呢。”
雨清寒這會兒走到夏故淵身前,雙手按在夏故淵的額頭上,給他揉了揉太陽穴,酸溜溜地說道:“還有一家,自然是你那老丈杆子的。不,準確來說,如今這裴家糧行,是你未來娘子的。哈哈。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雨清寒側著腦袋,看著夏故淵,故意氣他。
夏故淵難得見到她嬉笑,抓著雨清寒的手,由衷的微笑,對她歉疚地說道:“你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我一青樓女子,言輕位卑,不勞閑王殿下掛懷。”說著,雨清寒掙脫了夏故淵的手,翩然而去。
見雨清寒走了,夏故淵這才站起身來,看了眼旁邊嘴角掛著笑意的淩小刀,夏故淵拍了他一下,沒好氣說道:“看笑話是吧。走,陪我出去走走。咱們去瞧瞧幾大糧行的狀況。”
從王府中出門,夏故淵帶著淩小刀和葉輕翎乘馬車一路慢行,在城西就有幾家糧行的店鋪。
走了一段路,淩小刀趕著馬車在一處鋪麵的不遠處停了下來,淩小刀衝馬車內說道:“殿下,前麵就是李氏糧行的糧鋪。”
夏故淵撩開車簾,循著前麵的鋪麵看去。
隻見在店鋪前,一隊一隊前來購糧的百姓正在有序的排隊,夏故淵抬頭看了一下這家店鋪的糧價牌子,一千五百文一鬥,竟然又漲了。可即便是如此的高價,百姓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去買糧。
這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隊伍中走出來,掂了掂手中的糧袋子,歎息著不停搖頭,滿臉苦澀,從他的臉色看來,已經有些菜色,腳步虛浮,向來也有段時日沒吃飽飯了。
夏故淵見他走過來,他連忙下了車,拉著這壯漢,卻見那壯漢連忙護住手中的糧袋子,滿臉戒備地指著夏故淵喊道:“你,你們要幹什麼,這是京都,我跟你說,官府很快就會來的。”
夏故淵連忙擺手,柔聲說道:“不不不,別誤會。我並不是要搶你的糧食,我隻是想跟你打聽一下糧價。”
“糧價?那不是寫著嗎。一千五百文一鬥米。”壯漢指著店鋪的方向說道。
“這個價,你能買多少?”夏故淵繼續問道。
“我?我一個平頭老百姓,每日靠著在碼頭做點散工,一日也就十幾文辛苦錢,你說我能買得起多少米。”壯漢哼了一聲,罵罵咧咧地說道:“這些黑了心的奸商,前些日子運來幾十船的精米,可還是不給降價。我們這些老百姓,要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