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陷入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已顯得力不從心,現在又加上向北倒下,基本上就意味他們的掙紮已經陷入了無濟於事的地步。
“向北城主,隻要你將自己的魂體膜主動交出來,我們回去也好交差,免得避免大家都尷尬。”那軍尉一雙攫取的目光狠狠地盯住奄奄一息的向北道。
“原來說到底,映雪姐姐還是覬覦著祖宗傳下來的魂體膜,但我要嚴正地告訴你們,魂體膜傳男不傳女,你們這幫亂臣賊子做夢也別想!”向北雖然生命力不夠強盛,但說話的語調依舊鏗鏘有力。
犬也清楚,這向映雪也曾經是他安排在織夢中的一個人物,在他所編製的那個聯想織夢的設定中,如果龍盟主不能夠一舉將向北獵殺,那麼在回到棲霞城後,向映雪就會立馬策動兵變補刀,這些陰鷙的人物就是暗伏在向北命運軌跡中的殺劫,無論如何總要置他於死地。
想到這裏,犬再一次無法原諒自己的盲目,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自私,不過因為被義父威脅便以讓別人走向毀滅為代價來做交換。
向北的表情依舊那麼不可一世,睥睨著眾人,此時大家都圍在周圍並沒有進一步采取行動,而是在街道、房頂等所有有逃逸可能的地方都布置好人手。
向北使出全身力氣,讓自己的靈魂出竅,驟然間但見他全身都迸發出咄咄逼人的紫色鬥氣,那鬥氣雖然宛若曇花一現稍縱即逝,所過之處卻令大地和一排排房屋間裂開數丈長的縫隙,這鬥氣營造的那種迫人效果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禁退後一步,所有人都隻感覺那一瞬間呼吸都差點窒息了,飛沙走石間,連那些飛天勇士的眼睛都睜不開。
看來餓死的大象比馬大,畢竟是空間主宰,就算是回光返照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瞬間,便見那向北的軀體驀地委頓下去,他的雙眼安祥地閉上,眼窩深陷,骨瘦如柴,再也沒有一絲生氣。
一個蒼白而英俊的魂體從向北的軀殼中如剝殼雞蛋般擠出來,這個魂體正是那向氏的遺蛻,那魂體上散發出強烈的紫色光芒,奪人心魄,令在場的所有槍神都不禁迸射出貪婪的目光。
“嘿嘿,看來向盟主還是嘴皮子薄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映雪城主肯定會放你活命的。”軍尉嘿嘿笑道,他們以為向北要乖乖將那魂體膜交出來。
然而就在大家都喜上眉梢之際,卻見那魂體膜神光移向了犬的身軀,犬隻感覺到那種熟悉似曾相識讓他的靈魂深處都有某種強烈歸屬感,他的內心在不斷發出召喚,這種感覺隨著那向氏的魂體逐漸靠近自己的時候愈發強烈,犬不自禁地感覺自己的頭部一陣陣回憶的痛苦強勢來襲,那魂體似乎與自己的軀殼一種特殊的聯係,這就仿佛兩個相互吸引的磁極,彼此隻有在相互依賴的狀態下才能夠發揮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
此時那向氏的魂體聖光愈發炫目了,記憶一絲一絲從沉睡中覺醒,犬的身體不斷抽搐,痙攣,他想要抑製住自己識海的翻騰,卻無論如何阻止不了這種回憶的強勢來襲,一幅幅驚心動魄的畫麵從他塵封的潛意識中噴薄而出,震蕩出一圈一圈回憶的漣漪,痛得他簡直要爆了!
有關前六世中威納比斯和向氏的糾葛,有關龍笑教主的褻瀆,全部都曆曆在目,從他的腦海中一一掠過,清晰明朗!
“我是誰?我不是犬,我是前世的向氏,我的威納比斯在哪兒?我要尋找威納比斯轉世的步伐,先知告訴我,我的第七世將轉世為一個織夢者,我要尋找威納比斯的轉世之身,先知說,她也是一個織夢者。”犬語無倫次說著這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那些超出他正常負荷的回憶強勢植入他的腦海中。
聽著這些話的時候,綠珠突然感覺自己的內心像被重錘狠狠擊中,隱隱的,她仿佛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丈夫具有某種特殊的身份,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身不由己的身份,他會離開自己,想到這些,綠珠的內心逐漸有些忐忑,她一向都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不想成為犬的阻礙,可是她也會因為愛情而執著,也許,就在下一刻,她就要麵臨與他的某種決絕,倘若真正到了那種時候,他們之間又該何去何從呢?
她沒有想過,也不敢想,她隻是沉默著,怔怔瞧著犬,內心底說不出地害怕,可是犬卻並沒有真正注意到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