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伊事(一)(2 / 3)

“恩。”簡百抱住她,真誠的道:“委屈你了,我媽性格不好,你就當她是空氣就行。”

“我知道,我會學四嫂。”兩人相視一笑,生活在開始的起點走對了就會一路暢達。

淡淡的墨跡如同歲月的流逝,書寫下了什麼也許並不被人想起,它在春風拂曉的醉意裏開始,蔓延在白雪皚皚的冬季,吹開過萬馬奔騰的壯麗、蘊藏過無能為力的哀怨。

愁思盈懷,舊事新人,無論是曾愛愛過的堅信不移還是現在的平靜生活。

簡單再也不是十五歲時站在破舊的金宇門前,戰戰兢兢的找遞一份工作的她,經曆過情竇初開的情絲如水,走過婚姻的相伴相知;她從一個隻知道向前衝的女孩到現在四個孩子的母親;她有過人生最甜蜜的初戀也終結過走到盡頭的愛情,她有人人羨慕的婚姻,也感恩著老公的付出,她珍惜所有的給予,享受生命的賜福,她愛自己的弟弟、妹妹,無論貧苦與富貴,她喜歡生命下的陽光無論無奈和疼痛,四十五歲的她走入了人生的沉靜的年齡,歲月雖不至於無情的帶有人的外在,可在心智上卻是沒了少男少女的活力。

伊天南也已不是莽撞的少年,走過了站在窗下凝視那抹身影的思念、現在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妻子兒女踏青賞遊,歲月刻在他身上的是成熟穩重,四十八歲的他依然彰顯著他的魅力,時間總是厚待男人,他們三十而立、四十黃金,一個男人沒有四十歲何談價值,伊天南也成功的在自己四十歲時,把金宇推向了另一個高峰。

商政界的風雲人物,跨國、跨行的成功企業家,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神話,以至於他的婚姻再一次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可惜簡單早已消失在媒體前,隻留下她那句經典了的‘我就是勾引了,嫉妒的哭死吧’的雷人宣言。

禪讓也不再年輕,可他依然未娶,雖然隻比伊天南小一歲可他看起來要更加俊秀,表麵想來也許比同齡人小了五歲,他也沒了為他煮飯為他準備衣服的初戀,徒留一個人的孤寂與無奈,華夏一年高過一年的聲望讓人們記住了他鬼才的能力外也開始揣測他是不是哪方麵真有問題。

禪讓依然故我的存在,當思念裏暗淡了胭脂香氣,曾經愛過的聲音依然清晰,他是個薄涼的人,潛意識的無知裏相信一次的瓊樓玉宇,任時光荏苒再也勾不起曾經放不下的哀思,也沒人讓他再有站在窗前想跳下去的決然,失去了就如抓不住的沙子,雖然從指縫間都消失不見,但總有一兩粒貼在手心如此鮮明。

就讓秋風再氣,陪著兒女再等來生。

簡弟是簡家最平靜的孩子,可不代表她沒有波瀾,初戀的無疾而終和未婚有子的尷尬,到最後她嫁給了現任丈夫,隻是很多事她不說,懂了就是懂了,沒懂依然悟著,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母親的她生活幸福、夫妻和美,大兒子周錦十四歲,小女兒周笑今年十一歲。

簡妹還是老樣子,隻要歐陽躍得罪了她,兩人就開始吵,吵完了簡妹就回娘家,還偏偏要住在五弟家,攪合的他們全家不得安寧後,他老公則會賠禮道歉的把老婆帶回去。

兩人的兒子歐臨今年十三歲。

簡萬幸福多了,家裏的擺設就剩一張床了,他發揚一年賣一個還錢的精神,弄的他們家徹底回到了解放前。

其女兒簡恩繼承了其父親摳門的傳統,也是見什麼往家帶什麼,就算老實扔的粉筆頭,她也會撿回來鄭重其實的讓她母親幫她藏著。

謝雨對這對父女徹底無語,可是無論她怎麼教,女兒都不信她那一套,以至於女兒身上的衣服都是簡萬用醫院裏淘汰下的剩布為女兒縫的,活活讓一位十三歲的小女兒至今沒長愛美的細胞。

簡千依然是他,安穩的舞蹈老師,在張夢影的堅持下,他們依然沒有孩子,前幾年張夢影的母親和妹妹一塊搬來和他們住,簡千變的沉默寡言。

簡百可以說是最幸福的,商場上玩的風生水起,無須他費多少心力,大姐夫已經為他打好了堅實的基礎,他可以把更多的關心放在家裏,雖然他開始代替姐夫出席重大會議,來往於應酬之間,可如今也當爸爸的他,還是會把心情放在孩子身上,偶然帶著自家的孩子和大哥家的出去走走成為他人生的另一大樂趣。

隻要不苛求無理的得到,不過分的看重個人得失,生活便可以厚愛每一個人,平靜祥和的留下走過的痕跡。

窗戶開啟,清晨薄薄的陰雲帶來一場雨後的清爽,迎風而展的片片樹海唰唰作響,空氣卷起樓下花圃的香氣吹進屋裏。

伊憂煩躁的從床上坐起來,氣憤的踢開被子,拿起床頭的電話沒理由的亂喊:“媽!媽!外麵的風吵死了!讓它們閉嘴!”

“你趕緊給我滾下來吃飯!你還要不要上課了,你哥你姐都走了!趕緊滾下來!”

“啊——你怎麼不早點叫我!死定了!我的衣服呢!媽!我的衣服!我的襪子!”

簡單歎口氣無語的掛上電話:“沒救了,他要是不遲到都沒天理!”

不一會,伊憂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被揉的看不出痕跡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跑下來:“媽!遲到了!遲到了!”

“又不是我遲到了,襪子不是一雙趕緊換了再走。”簡單遞出一瓶牛奶。

“不了!再換死定了!”伊憂搶過簡單手裏的早餐瞬間衝了出去,邊跑還不往邊抱怨:“沒事弄這麼大的院子幹嘛!回頭給老子砍了!”

傭人們聽見了無語的搖搖頭,伊家四少爺十天上學九天遲到其中一天星期日。

新開區新開中學,是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校,這區的住戶龍蛇混雜所收的學生也是五花八門,總體來說是家一般一般的學校。

但就是這所普通的學校,收伊憂時也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好在這所小學也不要什麼名聲,最後收了就收了,但是校長和班主任也是隔三差五的勸他轉學或者休學,誰讓他沒事帶領同學的打架、曠課,還在路邊恐嚇小朋友,總之社會上的不良習氣他都學溜了。

“老大,已經第二節課,你又遲到了。”一個胖子站起來把伊憂迎進教室,機靈的眼睛閃爍著社會人士的流氣。

班裏的男生聞言一窩蜂的起立,整齊劃一的高喊:“老大。”

伊憂豪氣的把書包扔坐位上,裏麵褶皺的書本零散的慘不忍睹:“坐,咱們班沒那麼多規矩!”

“是,老大!”

隨著伊憂入坐,好同學、壞同學頓時分開兩個陣營,以班長為代表的乖學生躲在左半邊學習,以伊憂為代表的問題學生聚在右邊商量自己的地盤有沒有被侵占,幾個頭頭一樣的問題學生,聚精會神的像老大報告今天的收獲。

堂堂任陽一手栽培的未來‘灰道’霸主,這時候自降身價的是個沒事找抽的頭疼孩子。

伊默今年二十歲,是‘信德’高等部的代表學生,曾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信德’,獲得過青年奧林匹克一等獎、全國青少年航空比賽特等獎、青年計算機第一名的榮譽。

二十歲的他年紀已經頗有乃父之風,辦事謹慎,說話有禮,舉手投足間無不展現良好的教養,再加上父親是金宇集團董事長,暗戀他的女生之多不少,但沒聽說他訂婚或者有女朋友的傳聞。

“伊同學,請問關於你父親提前退休這件事你怎麼看?”

“父親想提前享受晚年生活,我們做兒女自然不會令他失望。”

“伊同學的意思是會接管金宇集團?”

“對不起,我暫時沒有收到高層給我的同誌,謝謝您的關心,我要準備下午的課程了。”

“對不起,打擾了。”

伊默優雅的轉身,平靜的向教學樓走去,他並不冷漠,隻是疏離的笑容自然而然的與人保持距離,他從不讓人觸及他的隱私也沒什麼朋友,禮貌的拒絕別人的好意,也不接觸外界的任何誘惑,他確實是位紳士,出入場所均符合他的身份,依如他不理解伊憂不能被束縛一樣,伊憂也很不理解老哥為什麼一派老爸的性格。

伊默轉過樓梯,赫然看到慕容天半抱著自己的妹妹,伊默驟然道:“伊人!你在做什麼?!”

伊人聞言,趕緊指指自己的腳:“剛才下樓時不小心扭到了,很疼啊。”

伊默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從慕容天懷裏接過伊人:“怎麼這麼不小心,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伊人不在意的笑笑:“不用了,一點小傷。”

慕容天站出來關切的看著她:“不讓我送她吧,要不是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也不會跌倒。”

“不用,我送吧,你幫我把課本拿上去,順便幫我跟老師請假。”說完攬住伊人不容反駁的帶著她想醫務室走去。

伊人無奈的回頭看慕容天一眼,用口型道:在醫務室等你。

慕容天也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看什麼?”

伊人趕緊道:“沒有,沒有,走吧。”心想怪不得老三和老四堅決不跟大哥同學,他管的真寬。

伊默邊扶著伊人邊抱怨:“讓你小心點你總是不聽,你以為你是伊憂,能飛簷走壁。”

“好了啦,我都認錯了,你就別念了。”伊人可憐的扶著腳,惹人憐愛的眼睛永遠閃著清亮的光芒,二十歲的她亭亭玉立、知書達理,更是伊天南和禪讓一手養大的小公主,雖然偶然有點公主脾氣,可並影響她和慕容天青梅竹馬的感情。

下午放學,慕容天避開未來的大舅子,偷溜到醫務室:“你沒事吧,沒料到會嚇到你。”慕容天擔心的坐在床邊想看看她傷的怎麼樣。

伊人狡黠的一笑:“沒事,我要不說扭了腳,你以為我哥會放過你。”

慕容天含笑的撓撓頭發,秀氣的外在已經隱隱流露出政治特有的嚴謹,他依然不怎麼和人相處,除了看書和接受他爺爺的教導,他的交際圈乏味的單調,而伊人是他枯燥生活中唯一的亮點:“對不起,忍不住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