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你媽也沒用(三)
感情的沉澱需要漫長的時間,不是看不到周小藝的努力,而是沒必要用心,周小藝決定報考政治係時慕容天告訴她沒必要賠上自己的前途,也沒有人值得為另一些人放棄本追求的東西,至於她聽不聽慕容天不幹涉,但他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付出感動。
慕容天翻過身意識漸漸模糊,他每天忙到很累才會休息,徒留精力會想起不該想的人……
長大是個過程,小時候記憶深處的身影會影響孩子的一生,如果說簡恩的父親忙母親還有時間管女兒的話,那麼簡法就可憐多了,父母都很忙從小跟著大伯母長大還有個慘無人道的姐姐,有時候謝雨沒時間教育兒女,簡法理所當然的成為簡恩的附屬品,簡法為了討姐姐歡心什麼便宜都沾,幼兒園時誰給的零食最多就讓誰親,長大了誰給文具多就跟誰玩,以至於簡法長大後都認為用誰給的金錢多就跟哪位女性吃飯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一年年的走過,留下或多或少的期許,也有各種各樣的遺憾,伊默二十三歲時選擇陪著趙司旋出國留學而他在外擴張道路,盡管簡單落寞了很久,禪讓委婉的表達過不想他離開,但伊默還是走了,二十三歲,不大不小的年紀,所有的夢想開始起飛,離開父母的壞抱擁抱萬千世界的精彩,就算跌到也需要打破一沉不變的人生有新的突破、證明自我的價值。
孩子再孝順也不會懂父母的心思,父母更不會忍心擋了孩子的腳步,在不需要後輩增光添彩的家裏,簡單忍著沒走的想念送兒子離開,終究沒留住……
今年冬天,任家三大長老過逝,任爺爺也在其中,了無牽掛的結束了他們輝煌的一生。
壽終正寢是他們這行業最奢侈的事情,有賴於子孫興盛家族昌興,凝重的黑色三天三夜掩蓋了任家的光芒,雖然親情單薄,可他們畢竟都是曾經盛極一時的強者,任陽親自焚香,帶著骨灰飄向萬裏河川。
伊憂一身黑衣,胸前別著白色的牡丹,難得梳洗整整齊齊,難得表情凝重,難得彰顯他少主之風,他恭敬的行禮,穩步接待各方問候,他迎著海風站在任陽身後,突然伸出手拉住任陽:“幹爹,你一定也是老死。”他會努力讓老有所依,他親愛的爺爺們盡管可惡,可一樣心裏在痛,伊憂站到任陽身側,看著汪洋大海的凝重深邃,瞬間堅定腳下的步伐,重則威。
令狐耀、晏令帶著各自的人站在甲板,老一輩中哭的最多,曾經一起打江山的兄弟如今一個個離開,怎能不讓這些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也感歎歲月蹉跎。
令狐耀望著船頭的伊憂,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首次見伊憂如此正式,不得不讚歎不愧是任陽選中的接班人,站在如此大的風浪中依然無法忽視他身上的氣質。
晏令低著頭站在自己長輩身後,他們這一輩是看在伊憂的立場出席,任陽對他們來說不存在利益何況老一輩的人,誰死與否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寧願早點散場回去陪伊人,十五歲,晏令已經跟伊人一樣高,稚氣散去邪氣外漏,驕傲與扈氣雖然收斂,但天生的傲慢帶著不容抗拒的火氣,畢竟跟著他身高長的還有他的脾氣。
銀裝素裹、妖妖雪色,時間帶走的不單是歲月下的層沙還有記憶裏最美好的回憶,畢業典禮裏同學的一句珍重,曾經摸爬滾打的朋友,老師們氣的想砍人的畫麵,揍人時不負責任的未成年隨著地球旋轉的速度帶走了懵懂的歲月,伴隨著一點點的成長——長大。
“我回來了!老媽!借我點錢新同學聚會!你不忍心我在學校混不開吧。”
簡單撥開伊憂的手對自家這個不中用的小兒子沒多少同情心:“就你考的那個破大學還有閑情讓我給你掏錢,請問伊憂同誌你天天對的起你吃的米嗎。”
伊憂聞言糾結的撓撓擰成鋼絲的頭發,這個……這個:“考試的時候筆壞了……天災!”
“天災是吧,我現在也天災——沒錢!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那德行,都十八九的人,哪有一點長大的樣子,不過倒也有——白癡精神長了!你有時間求我,不如自己去工作!”
“媽——你不會忍心看你可愛弱小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工作的是吧,媽媽——”伊憂撒嬌的抱住她,軟磨硬泡也得騙出點:“會有人懷疑你虐待兒童。”
“少來,你媽沒長同情心,讓開!再碰我一下,把你轟出去自己住!”
伊憂瞬間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可以帶著長亭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