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魏涼長刀出鞘,掄著往諸伶頭頂一揮,破空咻咻,最後砍入兩側花梁裏,滿屋木屑紅漆簌簌往下掉。
諸伶嚇得膽戰心驚,這下哪裏管得搶包,頓時做了鳥獸散。
魏涼準備收刀,又似意識到什麼,長刀在臂彎一旋,相當威武的連砍花梁數刀,最後以一個瀟灑的姿勢,哐當入鞘,然後離去。
原地就剩下了薑兒,落了滿頭木屑灰。
這一次得搭救的好感,再次煙消雲散。
四月,枇杷金黃。
田宅的喜事,將薑兒心底最後那點顧影自憐,給徹底擊碎了。
田蛟要捧伶了,於綠水巷設宴,告之同道,今日結緣。
女伶,叫柳望子。
據說是撿了相公在弄裏灑的銀五銖,買通了田宅的下人,自薦枕席送上門去的,本事也是真本事,自茲就讓田蛟滿了意。
薑兒攥緊手裏的檀香梳,攥得滿手血,她猛地一揚手,將梳子扔進火塘裏。
結發同心以梳為禮,真是笑話。
她們伶,終歸是玩意兒,真心那種東西,可憐自己都還不配的。
薑兒看著那柄梳子燒為灰燼,目光也化為了一片灰燼,她起身,來到宴席門口,腦海都還是嗡嗡響。
嬤嬤攔在門口,為難的看她:“薑兒,田大人……沒有請你的。”
薑兒一扯嘴角:“因為心虛麼?”
嬤嬤麵露尷尬。雖然田蛟是薑兒的相公,但那晚因為景吾君拿人,並未成事,所以便不算完全的是了。
薑兒涼涼一笑:“嬤嬤,讓妾進去,都是自家巷裏的姐妹,有些話,倒不介意攤開了說。”
嬤嬤瞧了眼屋裏,笙簫歌起,歡宴正濃,於是攔薑兒愈緊,說什麼都不讓她摻和。
薑兒的脾氣也上來了,扭住嬤嬤往旁摔,身子奮力的往裏衝,高呼:“結發同心,以梳為禮,薑兒從不知這句話,還有隻見新人笑的意思!”
聲音很大,連話裏的嘲諷也聽得清晰,裏麵的絲竹掩不了。
片刻的寂靜後,門哐的打開,薑兒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的田蛟,還有他懷裏的女伶,柳望子。
柳望子色窘,想要起身,田蛟卻摟她更緊,抬頭看門口的薑兒,挑眉:“進來,不如我等同歡?”
這個邀請,讓屋裏的人都笑了,會意的笑帶了意味深長,連同那些人的目光,都毫無顧忌的往薑兒身上掃。
薑兒臉臊,貝齒將下唇咬出印兒來。
她進退不得。隔著不過十步距離看田蛟,曾經對她說結發同心的人,如今卻咫尺天涯,陌生得很。
都說人情似滄海,翻覆起波瀾,原來如此。
薑兒一顆心在劇烈的顫抖後,冷卻,冷到她臉都發青起來。
這時,一雙寬大的手拉過她,溫厚的男聲響起:“還賴著,真想進去?”
注釋
1.茶水處理燙傷:茶葉加水煮成濃汁,快速冷卻。將燙傷肢體浸於茶汁中,或將濃茶汁塗於燙傷部位。這樣做可以止痛,防止燙傷組織液體滲出,對傷口結痂有促經作用。(來源:民間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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