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嘉言得迎風心(3 / 3)

如今,蕩劍門內動蕩不安,執掌師叔全都拋下了一切,無人管理蕩劍門內相關事務,岑崇軒要一個人獨挑大梁,可謂難上加難。他現在要做的是逐漸將蕩劍門代入正軌,而不是跟他們作對。

樂嘉言囑咐了迎風幾句,便讓她進去了,他一個人安靜的等在外麵。

迎風步入魄閣,這裏的一切還是原樣,從未變過,即使岑崇軒現在是蕩劍門的掌門了,可他還是喜歡在這裏處理公務,對於掌門閣,他幾乎是不踏足。

迎風走進書房,岑崇軒負手而立背對著她,他的背影透著蕭冷孤寂。

“我想知道,十五和驢子他們會不會有危險。”迎風從容的開口,此去峨眉路途遙遠,聽說進山的路還被封了,岑崇軒在此等時刻引她前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岑崇軒依舊背對著迎風,不發一言。背對著迎風的他,看不到臉上的神情,隻那背影,竟是有些微的發抖。

迎風蹙眉,慢慢走近他。

突然,哧的一聲,岑崇軒竟是吐出一口鮮血,那血直接飛濺在對麵的牆壁上,將白色的牆體染上一朵朵妖異的紅梅。

“你怎麼了?”迎風頓住腳步不再往前走,對於岑崇軒,她始終都是懷著戒備心的。

岑崇軒淒然一笑,抬手抹去唇邊的血跡。

“你是關心我,還是擔心我死了,有些秘密,你就永遠都不知道了?”岑崇軒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自嘲的語氣。

迎風走到他身側,發覺她麵色異常蒼白,那純白也是毫無血色。

“你究竟怎麼了?”迎風再問一遍,語氣依舊涼薄淡漠,仿佛她現在麵對的不是一個剛剛吐血的人。

岑崇軒抬眼看了她一眼,深呼吸調整著氣息,那氣息未勻之時,再次噴出一口炙熱滾燙的鮮血,將地麵也染了血紅。

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身子重重的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

“我現在這個樣子,該是你非常喜歡看到的嗎?”岑崇軒抬手指著迎風,那指尖也沾染了吐出來的鮮血,在月色下,透著森冷妖異的紅色。

迎風冷眼看著他,她想說,他是什麼樣子,於她而言,無所謂喜歡不喜歡。

“我隻想聽你心中的秘密。或者,你先說出,你告訴我這個秘密的報酬,也就是需要我付出的代價是什麼?”迎風冷冷開口,那神情擺明了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的囉嗦,隻想盡快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岑崇軒啞然失笑,他該跟她一樣清醒的,該知道,這隻是一場交易。

他捂著胸口,回給她一個溫潤柔和的笑容,這笑容像極了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他扶著她的手,讓她不用下跪,他看著她隱藏在眼底的清冽深寒,饒有趣味的笑著。那一瞬的時光,至今銘記於心。

“南迎風,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也是最冷靜的女人,所以說,這一次,我不準備威脅你任何條件作為代價,我將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過……我也有一個很小的條件……”

岑崇軒淡淡開口,說完後,他微微喘息了幾下,那蒼白的麵容透著一股灰白的氣息。他的身體好像很不對勁。

迎風輕咬著唇瓣,繼而展露一個冷嘲的笑意,“說白了,你還是想要我回報你什麼!”她說的毫不客氣,好像他們之間就是敵人,除了敵對,沒有其他。

岑崇軒雙手一攤,罷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如果不願意,你可以走。”岑崇軒指著門口,神情卻是一貫的柔和溫潤,沒有任何的惱怒和不滿。

這便是他,永遠讓人猜不透他心底要的是什麼。

“你說吧。”迎風在他對麵坐下來,隻要是為了驢子和十五的安危,任何努力她都會付出。

岑崇軒溫潤一笑,眸中卻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他眼神清冷的看著迎風,恨不得這視線能鑽入她的心底,看個透徹明白。

他清了清嗓子,捂著還有些痛的胸口淡淡開口,“我想你明晚再出發,從現在開始,陪在我身邊,起居作息都跟我一起,權當是給我做伴了,我不會碰你,也不會對你不利,除非你想入非非了,對我起了歹心,那我也不會拒絕的。”

岑崇軒說完滿意的笑笑,隻因他在迎風麵容上看到了一絲抽一搐。就知道這些話會刺激到她。

“你的要求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迎風冷哼一聲,他這條件提出來,搞得好像她會迫不及待的怎樣他一般。

“我知道你是個爽快人,同意的話就留下,不同意的話你就走。”岑崇軒說完微眯著眸子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神情安然平靜,唇角帶著一分恬淡的笑意。

迎風起身,眼神冷冷的落在他身上,“你該不會是中了什麼無藥可醫的毒,想在死之前消遣一下我吧。”迎風的聲音涼薄冷淡,岑崇軒臉上的笑意猛然一滯,繼而他懶懶的睜開眼睛。

“我要你的答案,不用你來分析我吐血的原因。”岑崇軒說完再次閉上眼睛,空氣在此刻變得一場寧靜,隻能聽聞彼此的呼吸聲在房間內流淌。

迎風垂下眸子,隱藏的冷冽寒光幽幽迸射,她轉身推開了房門,一句話不說的便出了房間。

岑崇軒的眼眸在她背後幽然睜開,一絲犀利的殤寒氣息湧動出來,他暗暗握緊了拳頭,一股氣流凝結在胸口那裏,悶悶地,不能呼吸一般。

“南迎風,你若回來……我便放過你……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拉著你一起。”他喃喃低語著,那聲音如鬼魅的嘶吼,帶著不甘和糾結。

一刻鍾後,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看著那抹鵝黃色身影腳步輕盈的走了進來,岑崇軒眼光一亮,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別激動,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迎風朝他揮揮手,神情是愈發的疏離冷淡了。

岑崇軒冷嘲的笑笑,她竟是回來了?

其實,剛才迎風是下去跟樂嘉言講明一下岑崇軒的要求,如今這種情況,她自是不能隱瞞樂嘉言什麼,且不說樂嘉言在意她的心,單就哥哥那個性子,也會跟她不依不饒的。

所以她實話實說,樂嘉言,南天楊還有嚴子墨對於岑崇軒的為人都是信不過,在他們眼裏,岑崇軒比九尾狐還要狡猾多端,他們根本就信不過他。

可經過迎風一分析,他們也明白眼下的局勢,岑崇軒動迎風的幾率很小。

最後,在南天楊差點壓抑不住的怒火中,迎風來到了魄閣。這一天,注定對樂嘉言和南天楊來說非常難熬了。

“你知道的秘密現在能說了嗎?”迎風走到岑崇軒麵前,冷淡的看著他。

岑崇軒雙手抱胸笑的安然隨意,“現在還不行,明天夜裏這個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一字不落的告訴你,關於我知道的那個秘密。

想來,你會非常感興趣的,因為我知道的這件事情牽扯了太多人,也許,整個蕩劍門都會因此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往後你要走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一步錯,步步錯,就算你走對了,你也可能躲不過暗地裏那個人的算計。”

岑崇軒一番話說的迎風猛然提高了警惕,不知怎的,她在心中會將岑崇軒此番話語跟藍初一牽扯上。關於藍初一的身份,不管是太後還是和仙王,都是幾回莫深,好像沾染上了那個人便會即刻招來死亡一般。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人忌憚的人物,會讓整件事情如此的撲朔迷離呢?

“岑崇軒,你現在隻需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這個秘密,是不是跟藍初一有關?”迎風冷靜的開口,眼神犀利幽冷。

岑崇軒身子一頓,就知道她會聯想到的。

“對。”他也不掩飾,讓她提起了興趣,似乎更為有趣一些。

這一天,有他精心安排的一切,他們彼此都不會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