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也很讚成驢子的話,東璃國君雖然孩子不多,但還是有兩位王子的,一旦宮中有了異動,王子們豈能不知道?
況且,這幾年來,東璃國君每日的早朝,大臣們的眼睛都是瞎了嗎?還有太後跟其他王子公主的,這麼久不見皇帝,也不懷疑嗎?
岑金軒見兩個人如此神情,不屑的翻了翻眼皮,懶懶的開口道,“這有什麼難的!我也知道殺了皇帝是誅九族的死罪,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索性把他的麵皮剝下來,做了人皮麵具,易容成了他的樣子,把他的屍體給埋了。
那個狗皇帝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每次欺負我的時候都是在很偏僻的院子,根本就沒有什麼侍衛宮女,我殺了他根本沒人看到,我的身高跟他差不多,至於聲音,我也會模仿啊,這有何難?”
岑金軒說完後,驀然發現迎風跟驢子已是一頭的冷汗。
這麼說……這些年來,眾人見到的皇帝根本就是岑金軒假扮的?
怪不得東璃皇宮之內一直沒有動靜呢!原來是皇帝丟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內宮之中才封鎖了消息,不敢有任何舉動,既不敢扶持新君,也不敢斷然下達皇帝駕崩的消息,因為指揮那五萬禁軍的令箭還在皇帝手裏麵,萬一皇帝再殺回來,到時候,誰下達皇帝駕崩的消息,誰扶持的新君,都是死罪一條啊。
“你怎麼會做人皮麵具的?誰教你的?還有模仿聲音呢?”迎風此時還不能夠完全信賴岑金軒,畢竟他平時瘋瘋癲癲語無倫次慣了。
岑金軒聳聳肩,不以為意道,“易容術和模仿聲音是我岑家獨有的絕學,在當地還是很有名的,後來我爹娘沒了,我跟我哥也是仗著這個才能進入蕩劍門的,否則,我們兩個孤兒,沒有點家底,蕩劍門怎麼可能收我們?迎風你之所以進入蕩劍門,不也是因為你家的人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嗎?
這蕩劍門向來如此的,拜高踩低,你要是沒點家底,或者利用的空間,蕩劍門那個老頭子才不會收你呢。”
岑金軒說到最後,神情突然間成熟了很多,眼中閃著洞悉世事的光芒,他條理清晰,分析得當,三言兩語便將蕩劍門內的腐爛剖析了個透徹。
迎風現在更加確定岑金軒能夠幫上他們的忙了,但同時,岑金軒也是個定時炸彈,他可以用,也存在著弊端,他這個性子上來一陣是不受任何人掌控的,弄不好,還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對了,你們知道我哥現在怎麼樣了嗎?我突然很想見他。”岑金軒見迎風和驢子沉默不語,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話來。
迎風跟驢子互看了一眼,再次陷入沉默。
“岑金軒,你先跟我回蕩劍門吧,你哥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半晌,迎風有些無力的開口,神情也裹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岑金軒見此,心疼的握著迎風的手,小聲說道,“娘子娘子,你怎麼突然不開心了?來來來,讓我抱抱就好了。”
岑金軒像是突然忘了剛才的不快一般,撒嬌一樣抱著迎風,腦袋埋在她的胸前,此情此景,竟好像是迎風在安撫他一樣。
驢子眼眸發紅,大手一撈將將迎風擁入自己懷中,警告的瞪了岑金軒一眼,“岑金軒,你跟我聽好了,讓你跟我們回去,是因為你有用處!你別妄想迎風會接受你,或者給你機會!沒事別把你的爪子伸出來碰迎風!”
驢子說完,攬著迎風的腰身昂首離去。
岑金軒站在原地一跺腳,像個受氣小媳婦似地抽搭著鼻子,無辜的眨著眼睛,最後見迎風沒有回頭,隻得顛顛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迎風、岑金軒、驢子一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蕩劍門,因為詢問岑金軒,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而蒼狼王的大軍已經到了距離蕩劍門五公裏的地方,隨時都會集結出發。
迎風將岑金軒的離奇遭遇告訴了眾人,岑金軒更是獻寶一樣的在眾人麵前戴上了他隨身攜帶的那個人皮麵具,然後他一開口,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樂嘉言觀察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我現在終是想明白了,為何太後晚宴那次,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西涼太子那件事情,還有,為何他對皇宮的密道那麼熟悉,為何他被關在龍宮的時候,東璃皇宮是如此靜悄悄了。”樂嘉言禁不住感歎道,他早些時候見過東璃皇帝的,自然知道岑金軒假扮的是否逼真了。
而現場最有發言權的當屬藍十五了,他搖著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岑金軒,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果真是逼真,連我都分辨不出來。那我們現在需要送他進宮繼續扮演皇上?繼而征調那五萬禁軍?”藍十五話一出口,眾人都是一陣沉思。
嚴子墨觀察了岑金軒一會,不覺發現了一個破綻,“他是岑金軒的時候,脾氣性子都古怪的很,可為何能長時間假扮明德皇帝不被人發現呢?難倒他假扮皇帝的時候就不會突然變得神經兮兮的?”
嚴子墨的話很在理,這也是眾人心頭一個疑點。一個如此古怪的岑金軒,如何能假扮皇帝這麼久不被人發現?就算大臣發現不了,不是還有個精明的太後嗎?
岑金軒這時候,再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小瓶子,舉到迎風麵前說,“其實每次我假扮那個狗皇帝的時候就會吃這個。早些年,我在皇宮內得到狗皇帝的寵愛和太後的感激,讓一些王子公主對我懷恨在心,他們便下毒害我,雖然我沒死,不過那毒至今未解,後來,宮中的禦醫就給我研製了一種控製毒素發作的藥丸,隻要覺得不對勁了就吃這個藥,但是這個藥會上癮的,我一般不吃,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舉止怪異,很多時候,自己說了什麼,馬上就不記得了。
我殺了狗皇帝以後,怕自己露出馬腳,我死了不要緊,我怕連累我哥哥和整個蕩劍門,還有我的未婚妻迎風,每當我是狗皇帝的時候,我就吃這個藥,我對這個藥的依賴性越來越大,一不吃的話,自己做過什麼根本不記得了,所以,我現在想戒掉這個藥,已經不可能了。”
岑金軒說到這裏突然難過的低下了頭,癟癟嘴,抽搭著,委屈的盯著腳趾頭看。
迎風聽他提到了岑崇軒跟自己,心弦莫名一顫,他想保護的那個哥哥……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