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釋手(結局)(3 / 3)

驢子歎口氣,身子本能的往後退著,“既然你找到我了,也該放心了,你現在隻要回去等著有地裂的消息傳來,再來這裏即可。你現在留在這裏也沒有用的,知道嗎?所以……”

“你別說了,如果你要趕我走,那不可能!”不等驢子說完,迎風便打斷他的話,她扶著他進了那巨石下麵。

“你既然可以在這裏自由出入,為何會說成是禁錮你呢?”迎風看著還算寬敞的裏麵,不覺詫異的問著驢子。

驢子坐下來,環顧四周,淡淡的開口,“你有所不知,這都是我父王的功勞,他先前在天庭內有眾多生死之交,玉帝的命令雖然是將我壓在山下,但是父親很多的仙道朋友,卻是暗自做了手腳,隻是設置了一個結界,讓我永遠不能出去罷了,不用承受山壓之苦。”

驢子說完抱住了迎風,麒麟的金色光芒包裹著她,他安靜的看著她,恍如隔世……

“傻瓜,以後任何事情都要告訴我,知道嗎?你根本無法想象,我見不到你會是怎樣崩潰的狀況,若不是心中還想著會見到你,我根本沒有勇氣和力量尋找你這麼久……我……我好累,若不是因為想著你,我根本堅持不下去……”

迎風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她太累了,三個月來的不眠不休,不知疲憊的尋找,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徹底的放鬆了……心中的傷口慢慢的愈合,窩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她隻想這樣永遠的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驢子看著她憔悴疲憊至極的容顏,他紅色的那隻眼睛,再次溢出一滴晶瑩的淚珠,那淚珠落在她的麵頰上,緩緩滑動著,繼而,慢慢滲入她身下的土地。

她臉上掛著滿足恬淡的笑容,他癡癡看著,在此刻,竟是忘記了,他身處何地,他們的未來還有數不清的艱難困阻……

迎風在驢子懷中沉沉的睡去,睡夢中,她再次做了那個熟悉的夢,驢子笑著出現在她麵前,她撲過去想要抱著他,可他的身體卻好像是透明的,她根本就抓不住,她很著急,很害怕,恐懼占據了心底所有的位置……

“驢子!驢子!不要走!不要走!”迎風一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她睜大了眼睛猛然坐了起來。

四周空空的……

驢子呢?

“驢子!”迎風喊著,無邊的恐懼襲來,他又走了嗎?一聲不響的走了?

迎風呆呆的坐在那裏,直到身前投影下一道修長的陰影,她方才驚醒過來。

“迎風,你怎麼了?我剛剛在外麵站了一會,你做噩夢了?”驢子扶起她,替她擦著額頭的冷汗。

“你出去幹什麼?誰讓你出去的!你不知道我看不到你會嚇死的嗎?你出去為何不跟我說一聲!!”迎風捶打著他的身體,將自己的恐懼和驚慌全都發泄了出來。

驢子心痛的看著她,握住了她的小手,他該怎麼說呢?告訴她,他出去是因為怕繼續抱著她下去會忍不住要她……

很奇怪,以前他是麒麟身的時候,她會覺得別扭,總覺得是人身的他看著舒服自然,對麒麟的碰觸也很不自然。可是這一次,一直都是對著麒麟身的他,她沒有任何的別扭,在她心中,麒麟身或是人身的他,給她的感覺都是一樣的,那雙眼睛,一紅一黑的火熱瞳仁,是她熟悉且依賴的感覺。

他們的情愛與世間眾人的一樣,愛的入骨,愛的纏綿,愛的毫不保留……

如仙境一般的湖光山色之中,靜立一出塵男子,白衣翻飛,青絲如墨,他站在雲霧環繞的山頂,看著山下清泉旁邊,兩抹嬉戲打鬧的身影,金色的麒麟神耀眼奪目,鵝黃色紗衣的少女明眸善睞,銀鈴似地笑聲回蕩在山穀之中。

麒麟時不時的在少女身側輕蹭著,將少女嬌小的身子撲倒,少女起身反攻,騎在麒麟身上,明明是神獸跟人類的不同,可眼前的景象竟是如此的和諧,渾然天成一般,好似他們便是天地間最為相稱的一對璧人,天生一對。

白衣的岑崇軒,唇角掛著慣有的溫潤笑容,隻那眼神比他從迎風身邊離開的時候,愈發的深沉幽冥,若寒潭一般,能將世間萬物都吸附進去,他揚起手臂,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將山下少女嘻戲的身影身影圈在指尖之中,就如同牢牢地抓住了她一般,縱使她聰慧無雙,縱使她具有男子才有的氣魄和膽量,但是在他麵前,她始終都操控在他的手心。

哪怕是愛,他也要這般完美的控製。

他是她的生命中,唯一控槳的人,接近她,離開她,在她心中留下痕跡,都是他一人在操控,哪怕現在,他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會出麵,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他將自己徹底的印在她的心中,且,地位無人能及。

岑崇軒眼眸彎起,看著那少女的身影,他竟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情愛也要用手段才能得到,原以為,感情的紛爭與糾纏,他向來是占據主導地位的人,卻不曾想,在此刻,被她逼得如此被動,竟是耍盡了心機……

傍晚,迎風跟驢子在山林內玩得有些累了,躲在巨石下麵休息,其實,屬於他們能夠自由自在活動的地方也不多,巨石附近便是結界的控製範圍,迎風從驢子眼底看出了走出那結界的渴望,她便想著法子從外麵拿來些東西給他放在結界裏麵,將這裏布置的有家和溫馨的感覺。

驢子嘴上不說,心裏卻全都記下了。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憂愁,隻為,迎風可能要陪他永遠的在這裏等下去了,所謂山崩地裂,並不是說來就來的,天機不可泄露,就是玉帝也不可能明說的。他不忍迎風的美好時光都是陪他在這裏度過的。

夜裏,驢子看著迎風疲憊的睡顏,不覺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聽著巨石外響起的雨聲,他發呆的看著迎風。

隻是,這雨到了半夜卻是越下越大,驢子忽然覺得身下涼涼的,他起身看去,隻見暴雨已經蔓延進了巨石下的這塊地方,他急忙抱起迎風,防止迎風被雨水浸濕。

迎風在睡夢中醒來,睜開惺忪睡眼,不解的看著驢子。

“怎麼了?”她抬手自然的摸著驢子的麵頰,麒麟身的驢子麵頰上涼涼的,若在平時的話,那些鱗片都會緊貼在身上,可今晚的他,鱗片都豎了起來。

迎風覺察到異樣,猛然睜開眼睛。

耳邊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她低頭看著,滲進來的水已經到了驢子的腳踝。

“今晚是暴雨,我不知道這雨會下多久,你先出去,我身高不怕,你太小了,雨太大的話,會淹死你的。”驢子說完,抱著迎風走了出去。

外麵的雨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迎風抓緊了麒麟的爪子,天地一線,看不出分割的界限,雨霧迷蒙了視線,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東西都看不清楚。

狂風大作,迎風擺在外麵的一些東西全都被風雨吹散淋濕,就算是麒麟的身子,也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此情此景,讓迎風想到了驢子背著她降雨去峨眉山那天的場景,詭異且恐怖,在這自然界人力無法抗衡之下,人類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而今天這場暴雨,顯然比那天還要厲害,就連驢子的麒麟身都有些無法抗衡。

驢子抱緊了迎風,抬頭仰望天際,天空已經看不到原來的顏色,隻知道,此時,暴雨將天地已經融為了一體,前一刻還存在的星光朗月,清風白雲,隻能是存在在他們的回憶裏了。

不知怎的,驢子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好像下一刻,他就會失去什麼……

他的身子挺立雨中,麒麟的光芒在暗夜閃耀,這是天際之間唯一的一點光亮了……

“迎風,聽我說,你出去!到結界外麵去。”驢子說完,揚手將迎風的身子扔了出去,眼看那嬌小的身子即將落地,驢子掌心驀然幻化出一團瑩白的火球,拖住了迎風的身體,他回身從洞中找出被子扔給迎風。

“別進來,我沒事的。”他叮囑著迎風,卻在此刻看到了巨石內的水已經漲到了一人多高,狂風驟雨還在持續下著,驢子走不出結界,隔著雨簾他對迎風笑笑,那麒麟的光芒勝過一切,將暗夜點亮,卻仿似刀尖一般紮入迎風心底。

看著驢子身後愈發上湧的水,迎風往前邁步想要走到他身邊,她說過,沒有什麼能夠阻攔他們了。驢子走不出結界,那麼她就陪他一起!

“別過來!站住!”驢子朝迎風吼著,心一橫,掌風淩厲慣出,在迎風身前設置了一道無形的結界,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設置結界了,沒想到,竟是為了趕走他最喜歡的女子。

“驢子!你瘋了!讓我過去!”迎風往前衝著,身體剛剛碰觸到結界的邊緣,便被瑩白的光芒彈到一邊。

她坐在地上,渾身都已經濕透了,她看著驢子身後不斷上漲的洪水,心底,如瘋如魔……

她不要他有事!不要!

洪水已經漲到了驢子的脖頸,他對著迎風笑笑,淡淡的開口,“迎風,在我被封閉的時候,是不能動用任何靈力的,一旦動用,將會魂飛魄散,即使不被洪水吞噬,麒麟王再也不會有了……剛才,我已經設置了這道結界,所以……我們的沒有將來了,你好好地活著……”驢子沙啞低沉的聲音透過重重雨簾傳入迎風耳中。

她呆呆地看著,旋即豁然起身,不顧砸在身上,臉上那生疼的雨點,瘋了一般朝那道結界奔去。

“你說什麼?不可能沒有將來!混蛋!”

“讓我進去陪你!我要陪著你!”迎風小小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站起來,朝驢子奔去,他身上那麒麟的光芒已經漸漸暗淡,洪水淹到了他的脖頸,他的呼吸已經變得困難,汙濁的洪水和著泥沙,掩蓋了他的光芒……他眼底的流光,紅色,黑色,都已經看不清楚……

一瞬間,恐懼占滿了她的心底,她不要這個結局!不要……

他們怎麼會沒有將來呢?不會的!天意如何?天庭的力量又如何?

她不讓他死!她要與天抗爭,誰也不能隻手遮天!不能!

沒有人可以將他們分開的……

“迎風,我們還有來生……忘了我,吃下絕情丹……”

“你是我,千年的劫難……不過,我不後悔……傻丫頭,聽我的話,吃了絕情丹吧……”

驢子的話漸漸被洪水吞噬,他的聲音透過雨簾刺入她的耳中,她伸手去抓著,去抓逐漸沉入水中的他……

金色光芒淡去……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麵容,在金色隱去之前,他化身成為人形,是她熟悉的容顏,細長的眉眼,倔強的笑意,俊朗的容顏……

隻是,隻是一眼的芳華,便什麼也沒了……

“迎風,看著你在別人懷中快樂,我不會嫉妒的……”沉入水中的他,笑著開口,冰冷渾濁的水衝入他的身體,黑暗吞噬了他……

也吞噬了迎風的心。

雨,還在下著。

迎風跪在地上,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洪水在結界內肆虐,她的身體站在冰冷的雨水下,在此刻,衝刷了所有的記憶……

有人說過,當人在受到強力的刺激時,她本能的會忘記一切,隻因,此時,她空的不是大腦,而是心。

心被那抹消失的身影徹底的掏空了……

什麼情潮翻湧,什麼亙古不變的蒼穹,什麼萬世輪回……

那幾重悲歌,幾重泣血,幾重蕩滌在心底的絕殤……

前世姻緣,來生的磨難,又有誰能輕易的度過這情劫……

風吹的凶,她的麵頰冰涼一片,無視她哭啞的嗓子,繼續肆虐著……

她眼前定住的,隻是他離去那一刻,最後一眼的記憶,細長的眉眼,倔強的笑意……永遠的定格在那裏,空白的記憶被這一塊填滿了……

卻是痛的,全是痛的,宿命嗎?她向來不信!

情若深,也不能白頭到老?

即使不去爭,也不能放過他們嗎?哪怕她會在這裏陪他一輩子,也不能放過他們嗎?

她摸著結界那道逐漸消失的白光,原來,他留給她最後的,竟是一道無形的牆,將她攔在鬼門關外,而他……

她看著那被泥沙封蓋的巨石,小小的身子慢慢的爬過去,一聲淒厲的喊聲響徹天際,“為何不能讓我們攜手白頭?!!”

“啊!!”她喊著,眼淚已經幹了,眼底流淌著血紅,是淚嗎?還是心底那泣血的悲歌?

雨,在此刻漸漸停息。

她麵目肅殺的仰望天際,淒厲嘶吼,“我南迎風在此發誓,就算是搬山碎石!我也要將他找出來!帶回去!”

“我要帶他走!帶他走!”她淒厲的喊聲回蕩在天際之中,那小小的身子慢慢的伏下去,趴在那汙濁的泥土上麵,她幽幽的開口,對著泥土中已經被掩埋的人說著,“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埋在這裏的,我帶你回去……我們一起回去……跟我回去……”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了,我都帶你回去。”

她趴在那裏,徒手扒著泥土,沒有痛意,也不覺得冷,隻是徒手那麼扒著,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她隻知道,他是在這裏消失的,所以,他在下麵……

天亮了,雨過天晴了,她的身體卻始終機械的動作著,要帶他走……心中隻此一個誓言,再無其他。

她刺激到極致的記憶,也就隻有這一段,再無其他……

她隻記得,埋在下麵的人對她很重要……

不知何時,在她身後,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深諳的眼底湧動著七彩的琉璃光芒。

他慢慢走近她,扶起她已經虛脫的身子,她回頭,看著他,眼神茫然。她已經不認識他了。

“迎風,我幫你,過來休息。”他扶著身子麻木的她坐在一邊休息,轉而吩咐身後的如墨等人過去挖掘。

迎風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上百人在那片土地上挖掘著,她麻木的看著,不發一言。對她來說,此刻,誰都是陌生的,隻有那抹消失的身影是她唯一的記憶。

岑崇軒將迎風冰冷的身體擁入懷中,替她擦拭著麵頰上的汙漬,將她已經染血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塗上藥膏,擁著她的身子,感覺她的體溫正在逐漸回暖,他為她罩上披風,看著她空洞麻木的眼神,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終是,那無波的眼神終於跳動了一下,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具男子的身體被從泥漿之中拖拽了出來。

如墨將手放在男子的鼻息下麵試了試,繼而對岑崇軒搖搖頭。

迎風的眼神再次跳動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男子很熟悉,細長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倔強的唇角……

驢子……是他。

迎風起身,慢慢的走過去,每走一步都晃晃悠悠的,好像隨時會暈倒一樣。

她趴在他的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身,聽著他已經沒了的心跳,麵頰貼在他的臉上,久久的,一動不動。

岑崇軒對如墨等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雨過天晴了……麒麟王在這次天災之中死去!控製他的一切結界跟懲罰,也隨著他的死去一並消失。

從此,龍王九子,南海龍宮的主人麒麟王,注定成為一個傳說,遠古的傳說。他的屍體被封存在龍宮的水晶棺內,麵容如初,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從那以後,迎風不再說話。將自己封閉在隻有驢子最後消失的那段記憶中。

岑崇軒帶著她遊遍天下河山,卻終究無法敞開她的心扉。

他習慣駕馭人心和洞悉世事的心,第一次,有了無助的感覺。

終是,三個月後,他帶迎風回到了蕩劍門。

當樂嘉言等人見到如此模樣的迎風,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岑崇軒,迎風走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直有派暗衛暗中緊盯她,失去她的消息是在三個月前,也就是迎風跟著瓔珞找到驢子的時候,那片樹林被天庭施了法術,隻有兩個人可以走進去,瓔珞算一個,迎風算一個。

失去迎風消息的他們,瘋了一樣四處尋找,卻沒有半分消息,岑崇軒將一切做的天衣無縫,唯一知道他還活著的藍初一,已經回了大漠戈壁,他將迎風帶在身邊三個月的時間,竟是沒有被他們發現。

對於岑崇軒的死而複生,眾人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關心迎風何時能恢複過來。

迎風的狀態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他們各種辦法都用遍了,卻都沒有效果。她是因為看到了鄂鳴被活埋的場景才會有此反應的,也就是說能解開她心結的,隻有鄂鳴的重生。

可是,這可能呢?

鄂鳴的屍體現在就在南海龍宮的千年寒冰玉棺之內,如果他還有生息的話,早就已經活過來了,豈會等到現在?

他那麼在意迎風,豈會讓迎風受如此打擊而不聞不問?

一個月後,迎風仍是沒有任何的進展,她終日的不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有時候,她會寫一些東西,有幾句很有意思的歌詞,“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是一條小青龍……”

她寫的東西他們都看不懂,但是直覺覺得是跟鄂鳴有關。

午後,迎風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荷花池子發呆,此時,已近寒冬,從她來到東璃國,已經一年了,期間,她回去過現代兩個月,再次會來這裏,原本以為看到的會是春暖花開,卻是仍舊看不到蕩劍門的春暖花開,仍是無法享受觀天上雲卷雲舒的愜意日子。

她坐在躺椅上,荷花池內竟是還有一朵緋色荷花在這個冬日綻放,讓人不覺稱奇。她看著,眼波流動著……輕聲哼唱著驢子唱給她聽的那首歌……

很簡單的旋律……朗朗上口,可是,從她口中唱出來,清淺的聲音,卻有催人淚下的感覺,她麵容無波無瀾,可那雙眼睛,卻透著深幽的寒光,很深,很冷。

隻一瞬的湧動,你便會覺得,她的心中藏了很多很多,可當你仔細去看的時候,她的眼底又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很空……

心都空了,在鄂鳴被活埋的那一刻……

身後有一抹身影移動到她的身側,安然的坐在她旁邊的地上,那身影懶懶的舒展著筋骨,在難得的冬日暖陽下釋放他的邪肆與活力。

“好徒弟,你已經沉睡了三個月了,怎麼?還不準備醒嗎?”嚴子墨一身黑衣躺在迎風身邊,他的眼眸彎起,帶著好看的輕狂笑意。

在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一個笑著麵對迎風的。不管是樂嘉言,藍十五,還是南天楊,還是岑崇軒,他們看迎風的眼神都有太多深意了,或者說,他們無形中給了迎風壓力,而不覺得。

迎風需要時間,或者說,需要有一天,她自己打開自己的心門。她有時候很完美,完美到,任何人都會愛上,而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深,一旦開啟,便會為你付出所有,隻是,若是關閉了,能打開她的,便是未知了。

麵對其他人的一籌莫展,嚴子墨倒是輕鬆愜意的很,雖然他很清楚,迎風對任何人的問話都沒有反應了,她現在隻會簡單的點頭,搖頭。

你問她餓了嗎,她通常是搖搖頭,問她是不是想休息了,她會點頭。吃飯的時候她也很安靜,隻吃自己麵前的飯菜,而且,這幾個月來,若不是岑崇軒在她喝的水裏麵加了一些東西,她每天隻吃幾口飯菜的狀態,根本熬不下去。

嚴子墨抹去眼底對她的擔憂和疼惜,他躺在那裏,讓暖陽目眩了他的眼眸。

“你知道嗎?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我該對我愛的人,說什麼……”嚴子墨淡淡的開口,他的視線看向迎風,她眼底的平靜無波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他笑笑,仍舊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會對她說,當我從你生命中消失的那一刻起,那麼我已經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遙遠的天際。不要為我傷心,我在那裏一切都好,除了有時候,我會很想你很想你。

你該知道,我也是舍不得離開你的。可是,就像我們都知道的一件事情,上天是公平的,它給予誰的都是一樣的多,拿走一些,就會給你一些,上天把你給了我,讓你成為我最愛和最難以割舍的人,讓我懂得,原來,愛竟是這滋味。即使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仍舊會選擇愛你,這份愛,沒有止境。為了愛你,其他的,我都可以舍棄。

所以,不要為我離開你而難過,也許,我隻是暫時的離開,很快,某年某月,我說不定還會再次出現在你的麵前,所以,為了當我回來後能看到一個依舊完美的你,你要堅強的活著,代替我,做我未完成的事情,不準哭,不準難過。要相信,我真的隻是暫時的離開。

你知道嗎?雖然你現在看不到我,但是我在天上,卻可以每天都看到你。我會監督你,是否開心,是否在笑,如果看到你難過了,我的痛苦便會百倍累加。所以,如果你愛我,就要為我快樂的活著。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愛你。

因為……

我愛你……

許久,當嚴子墨的話語已經說完了很久之後,迎風的眼睛眨了眨,她站起身子,身後的躺椅微微晃動著,好似春日裏的蝴蝶,想要展翅飛舞……

“我想去……南海龍宮。”她的聲音很輕,小小的,好像很久沒有吃飽飯一樣,一絲力氣都沒有。

小小的身子站在那裏。搖搖欲墜的。

嚴子墨身子僵在那裏,繼而,他豁然起身,蹭的站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他無法相信,幾個月不曾開口說話的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跟他說的!

“我想去南海龍宮。”她重複著,神情依舊淡漠,可那眼底卻是起了一層白霧,有一絲明亮的光芒似要穿透那白霧,破光而出。

嚴子墨深呼吸一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他開口,半天隻說出一個字,“好。”

她要去南海龍宮是嗎?好!隻要她開口了,哪怕是陰曹地府,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帶她去!

不遠處,岑崇軒身子僵直的站在那裏,他看著暖陽下那抹終是有了一點反應的身子,心底砰然一動。

她開口說話了……

不知為何,他堵在心底的鬱結終是解開。

顛簸的馬車上,岑崇軒和嚴子墨各自坐在迎風一邊,迎風手中捧著一個蘋果,卻是一口都沒吃,她安靜的看著,再次恢複了不說話也沒有反應的狀態。

岑崇軒知道,她在等著到了南海龍宮,繼而將所有的話都告訴玉棺中的那個人……岑崇軒心底仿似被什麼刺了一下,是嫉妒的感覺嗎?

迎風身側,嚴子墨此時是一副心滿意足外加受寵若驚的模樣,雖然他心底是個如魔一般不顧一切的男子,但是現在他的成就感絲毫不亞於成為天下第一大魔頭的那種快意感覺。

他竟然是第一個讓迎風開口說話的人,如果這件事情被樂嘉言他們知道了,估計那臉色,能非常好看吧。

想到這裏,嚴子墨便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迎風此時眨眨眼睛,似是感覺到了嚴子墨的情緒,她扭頭看他,冷不丁的丟下一句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說完,轉過頭去,低頭盯著自己手中的蘋果。

嚴子墨一愣,旋即跳了起來,一頭撞在馬車頂棚上,險些將馬車頂棚掀翻。岑崇軒此時皺了眉頭,淡淡的瞥了迎風一眼,眼底寒芒閃過。

嚴子墨蹲在迎風身前,激動的看著她,“如果我喜歡你,你會給我機會嗎?”嚴子墨緊盯著迎風的反應,竟是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迎風垂下眸子,想了想,抬手將手中的蘋果交給嚴子墨,“謝謝你對我說的那些話,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過去的,將來的。如果一會我們去南海龍宮的路上,一個海中生物都沒有遇到的話,我就給你機會,好不好?”

迎風說完,岑崇軒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就好比說,東璃國有誰不知道蕩劍門一樣,無可能性!

嚴子墨半天沒回過神來,他眨眨眼睛,分析著迎風的話,大腦在此刻處於短路狀態。

他們要去南海龍宮,海中蝦兵蟹將無數,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怎麼可能一個海中生物都碰不到?

她耍他呢?逗他玩呢?

嚴子墨憤怒了,他氣哼哼的扔了那蘋果,一言不發的坐在凳子上,再也不跟迎風說一句話。

迎風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撿起蘋果,安靜的拿在手中,仿佛嚴子墨發飆的狀態很沒有道理一般。

馬車顛簸了不知多久,當岑崇軒帶著迎風到了南海龍宮的入口,繼而慢慢走進去的時候,岑崇軒忍不住回頭看了嚴子墨一眼……

因為……

這一路上,真的一個人……確切的說,一個蝦兵蟹將都沒有碰上。

迎風不解的看著岑崇軒,岑崇軒神情微微波動一下,淡淡的瞥了嚴子墨一眼。

“你們看我作何?我隻知道,迎風說了,若是一個都碰不上的話,她會給我機會的!”嚴子墨冷哼著,酷酷的開口。

迎風看著空蕩蕩的南海龍宮,不知為何,心裏升騰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她抱緊了手中的蘋果,撒腿就朝驢子的寢宮走去。她記得岑崇軒當初帶著她跟驢子的屍體回到這裏的時候,玉棺就放在他的寢宮裏麵。

迎風衝進去,然,那裏空空如也。

“他去了哪裏?”迎風回頭看著岑崇軒,她的聲音依舊很輕,卻打著絲絲驚慌。

岑崇軒看著空蕩蕩的寢宮,也不覺流露一絲震驚。

“迎風,你先別急,我們四處找找。”岑崇軒握住迎風的手,感覺到她的小手在發抖,岑崇軒的心,微微波動著,他環顧四周,如果他的感覺沒錯的話,這整個南海龍宮,已經是一座空城了。

岑崇軒跟嚴子墨帶著迎風四處尋找了近兩個時辰,莫說是蝦兵蟹將,就連一隻海星,哪怕是珊瑚都沒有看到。

這是怎麼回事?

迎風手中的蘋果碰的一下落在地上,滾到了嚴子墨的腳邊。

“迎風,沒事的,沒事的。別怕,我們先出去,也許龍宮有什麼活動,他們都出去了呢!”嚴子墨安慰著迎風,抱著她瑟瑟發抖色身體,從不知道,她竟是也可以如此脆弱,這份脆弱,隻因她擔心的人。

嚴子墨想到未來的某個時刻,她也會為自己而擔憂的,心底的疼痛轉化為酸澀的甜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岑崇軒看著嚴子墨的表情,眼底暗沉了一抹七彩的流光,不知覺間,握起的拳頭,泛著森冷的白。

三人出了龍宮,已經是夕陽西下,卻是有一個人早早的等在那裏了。

“天判官?”迎風看清那人是誰,急忙迎上去。

“我等你很久了,都兩個多月了,你這丫頭知不知道神仙很忙的!我要是再等不到你,我就走了!”天判官捋著胡子,一通火氣撒在迎風身上。

迎風不解的看著他,隻見天判官打開手中記錄神界犯錯神仙罪行的本本,朗聲念了起來。“麒麟王,不顧天庭嚴規,擅自降雨,在關入西域無名山的時候遭遇洪水,被埋。”

天判官說完,眼底閃過一抹皎潔的光芒,而迎風卻是麵色蒼白,身子止不住的抖著。

天判官念的這些,她都知道,為何要如此殘忍,將她無法麵對的那一幕說出來。

“咳咳!這是書上記載的。”天判官說完,合上書,四下看了看,繼而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有野史,想知道嗎?”

天判官的樣子像個偷腥的貓兒,迎風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看著天判官,茫然的點點頭。

“這野史呢就是,麒麟王的身體存在玉棺裏麵,並沒有腐朽,天庭很多神仙都曾經受過龍王的幫助,在你能進到無名山的時候,那道結界就容許兩個人進入,一個是給麒麟王送飯的瓔珞,還有一個,自然就是你。有時候,天命難違,卻可以改變很多。所以呢,麒麟王死了,但是鄂鳴卻活著啊,沒有麒麟身的鄂鳴,現在呢……”天判官說到這裏,滿意的看著迎風震驚的神情。

“鄂鳴,現在被他的手下抬著去了峨眉山,所以這龍宮裏麵什麼都不剩下,等他在峨眉山找到七劍後,便可以重生了。七劍合並之時,七個人心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也在場的話,若那人說出她心中最為在意的是誰時,七劍的力量便可以給他重生的機會!”

天判官說完,在迎風震驚的眼神中,身體緩緩後退了一步。

“所以啊,你要去,趕緊吧。我是受了四大護衛的囑托才在這裏等你的。”天判官說完,身形一晃,一道白影閃過,迎風身前空空的,好像從沒有過人來過一般。

“峨眉山?七劍……”迎風回過神來,眼底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我們現在就去!叫上樂嘉言、藍十五,岑金軒,南天楊!加上我跟岑崇軒,鄂鳴,正好七個人!我們走!”

嚴子墨拉著迎風有些遲鈍的身影,飛快的朝馬車奔去。

岑崇軒看著迎風的背影,眼底暗沉了一抹流光,七劍齊聚之時,她要說出最在意的人嗎?是誰?鄂鳴嗎?

不!他岑崇軒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他便是唯一控槳的人,他要南迎風口中說出的那個人,是他!

當迎風他們剛剛準備返程回蕩劍門的時候,樂嘉言等人已經趕來。

迎風見了他,迅速迎上去。

“樂嘉言,我們去峨眉山,帶著七劍,好不好?”迎風握住他的手,“鄂鳴在峨眉山等著我們,他會沒事的,我們可以救他。”

迎風的聲音雖然還很輕,但是她說話了,樂嘉言震驚地看著她,轉而看向一旁的岑崇軒。

岑崇軒神情深沉依舊,他不說話,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嚴子墨主動站出來,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眾人。不過,他訴說的焦點自然是集中在迎風是因為他的努力才說話的,還有,迎風答應給他一個機會了。

嚴子墨說完這些話,可算是戳下天來了。樂嘉言立即冷了一張臉,南天楊一氣惱的上了馬車,藍十五欲言又止的看著迎風,沒說話,鑽進了馬車,而岑金軒最為直接,拽著迎風的手氣惱的哭訴著,“娘子,娘子!你有我了還不夠嗎?為何還要這個醜八怪?他是個大魔頭,不能要他!”

岑金軒的話並沒有招來嚴子墨的不滿,因為他現在已經成功的讓所有人都有發瘋的衝動了……他心情很好。

迎風甩開岑金軒的手,現在不是聽他撒嬌的時候。

岑金軒委屈的看著迎風,最後沒辦法,隻得怏怏的上了馬車,本是騎馬來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坐上了馬車。

本來還算寬敞的馬車,徹底狹小了。偏偏岑崇軒還帶了車夫來,這下子,誰也不用出去了,隻是可憐了馬跟車夫,拉著一群人,跑慢了還要挨罵。現在誰都憋著一肚子氣,想要找人發泄呢。

嚴子墨雖然沒有搶到最佳位置,坐在角落裏不能直接挨著迎風,可他還是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視線,眾目睽睽的瞪著他,幾乎能將他身上燒出好幾個大洞來。

迎風身側此時坐著南天楊跟藍十五,其實,剛才兩個人之所以那麼快走進馬車,生氣隻是偽裝的,占個有利位置才是真的。

迎風被夾在中間,垂眸不說話。眼下的局勢這麼緊張,她不說話行了吧。

隻是……

“迎風,如果七劍合一的力量真的能挽救鄂鳴的性命,之後你打算怎麼做?”南天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這些日子,她逃避所有人的態度讓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裏日夜帶在身邊,如果他當時自私一點多好,那就可以將她永遠的留在現代了。

迎風抬頭飛快的看了南天楊一眼,他眼底灼燒的疼痛和期待讓她心疼,她不顧馬車內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猛然抱住了南天楊。

“哥,前些日子我讓你擔心了,但是現在別問我以後的打算,我心中自然是有我的想法的,現在還不能說。”迎風說完,安分的將腦袋埋在南天楊身前,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她知道南天楊吃那一套的,她這般動作下,南天楊在眾人麵前可謂很有麵子,他先前的不快也會慢慢淡去。

南天楊低頭疼惜的撫摸著迎風的麵頰,縱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是不忍揭穿的。就這麼抱著她,很舒服的感覺,雖然她的身邊還有其他男人的存在,但是此刻的感覺,他很受用。

這些人裏麵,藍十五最為委屈了,以前,在迎風心目中,他跟驢子是最重要的,像是樂嘉言啊,岑崇軒啊,嚴子墨這些的,都要排到後麵去。可是現在,迎風原諒了樂嘉言,岑崇軒又在迎風最無助的時候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就連嚴子墨都有轉正的機會,還有一個成天就知道唧唧歪歪叫迎風娘子的岑金軒。

他真是算不明白,接下來,他要跟多少人搶迎風了。

迎風自然也覺察到藍十五紛亂的心,她從南天楊懷中起身,轉而看向藍十五,在他視線與她交織的一瞬,猛然勾住他的脖頸,落下綿長的一吻。

“唔!”藍十五驚訝的瞪著迎風,繼而,眼眸彎彎的笑開。

有多久不曾品嚐她的味道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她的唇瓣還是這麼柔軟,甜甜的,酥軟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回應起來,哪怕這馬車內還有其他人,他也顧不上了,要將這吻留的更長。

其他人表情各異的看著,卻都是帶著酸溜溜的神色,隻有岑崇軒,眼底始終閃爍著精光,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絕對不會讓人看穿他心底的想法。

隻是,這隻不過是馬車上春色無邊的開始……

接下來回到蕩劍門後,樂嘉言找出了七劍,然後又找出了塵封多年的一輛加長馬車。這頂轎子是祖師爺當年創立蕩劍門的時候用的,公分前後中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議事用的,第二部分是休息和喝茶,聽曲子,下棋用的,第三部分才是就寢的地方。

這輛馬車三部分的麵積超過十米長,即使容納一百人也不成問題。

樂嘉言很有心計的將岑崇軒跟岑金軒安排在議事的第一部分休息,藍十五跟嚴子墨在第二部分,他本想讓南天楊也過去的,可是迎風不讓,她的打算很簡單,岑崇軒和岑金軒兄弟倆想必有很多話說,不適合外人打擾,而藍十五跟嚴子墨在一起的話,藍十五那寬厚的性子也不會跟他起衝突的,而加上南天楊就難說了,最重要的是,南天楊的功力還未徹底的回複,她需要人的保護,樂嘉言功夫最高,他一個人保護她足夠了,就算是南天楊遇到危險,他也可以幫忙。

樂嘉言對此,也沒有太大的意見。畢竟時間緊迫,他了解迎風想要迫切見到鄂鳴的心思。

馬車上,樂嘉言將近期一些事情都告訴了迎風,她記憶停滯的這段時間,樂嘉言的言風門已經頗具規模,雖然無法跟蕩劍門並駕齊驅,卻已經樹立了相對的聲望,以後,言風門的很多事情,他是希望迎風能跟她一起解決。

至於南天楊,翼印門在他重新規劃之下,剔除了好幾個無用的分支,隻留下三個精英分支,如此一來,既節省了開支,又能讓他不用麵對龐大繁瑣的各個分支呈報上來的事情。南天楊在現代的時候,頭腦就很靈活,是經商的料子,他後期也是準備將翼印門逐漸轉為商道上,首先要開辟的便是鏢局這條路。

至於嚴子墨,他在嚴家的勢力分布一直都在暗處。當初他不過是利用聶心蕾幫他暫時看管一下,如今,他撒出去的勢力正是到了收回的時候。嚴家的大部分產業並沒有多少損失,他下一步是準備跟南天楊合作,將嚴家的產業具體明細化,太多太雜的話,不利於嚴家的發展,同時,也束縛了整個東璃國的發展。

如今,岑崇軒回到了蕩劍門,他便是蕩劍門新任的掌門了,蕩劍門內弟子之間的關係已經不似先前那麼緊張,上劍門和下劍門之間的走動也明顯多了起來,隻因下劍門曾經出了一個南迎風,是她冷靜沉著,大無畏的將一個個暗衛背回蕩劍門,那一日,她從容大氣的表現已是征服了所有人。而芽兒中的毒也好了,如今憑著拜月跟她共同的表現,終是進入了上劍門。

藍十五前一陣陪岑金軒回去應付傳位的事情,大皇子那個人他是了解的,雖然也頗有心計,但是宅心仁厚,是一代賢君的人選。岑金軒化妝成明德皇帝,將皇位傳給他,藍十五緊跟著設立了自己的暗衛機構,用來搜羅江湖奇聞,以及各地動態。

經樂嘉言如此一說,迎風不覺豁然開朗,在她記憶停滯自我封閉的這段日子,他們竟是沒有完全的頹廢,依舊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事情,這不代表他們心中沒有她,隻是說明了,他們已經真正的成熟且大氣,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這是她希望看到的。

“迎風,我很開心看到你現在恢複正常的樣子……”樂嘉言抱著迎風,不管南天楊在場,就深深地吻住她的麵頰,繼而,那吻緩緩下移,到了她的脖頸,他的手探入她衣領內,眼角的餘光瞥見南天楊還在,他沒好氣的開口道,“你還不走?”

南天楊氣不打一處來,氣哼哼的等著樂嘉言。

“你們別這樣……那個……”迎風扯了扯樂嘉言的衣袖,又看看南天楊,“其實可以一起的……”

迎風的意識是,其實大家可以一起坐在這裏和平相處的!她對著燈發誓,她真是這個意思。

隻是,他們卻歪曲了她的意思,一瞬的震驚過後,樂嘉言看看南天楊,南天楊看看迎風,迎風不解的看著他們,她有說錯什麼嗎?

她說三個人在馬車內和平共處的呆著,不對嗎?

“迎風,你告訴我,你曾經跟誰這樣一起過?”樂嘉言扳過迎風的身子,很認真的看著她。

“什麼跟誰?我不懂!”迎風茫然的看著樂嘉言,至今沒回味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

“他的意思是問你,跟誰那個……3過?”南天楊是現代人,知道什麼話迎風能明白!

“你們?你們!!”迎風小臉頓時就紅了,指著樂嘉言跟南天楊,頓時就明白他們都在想些什麼了。

她粉拳緊握,低著頭不說話,其實是羞的不知該說什麼。

“迎風,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南天楊也想知道迎風的答案,如果有的話,天!他真是要瘋了,他這麼開放的現代人都有些無法接受,更何況是……不過,不代表他不想嚐試。

“那個……三皮是什麼?”樂嘉言不懂的看著迎風,又看看南天楊,好像他們都懂。

迎風惱怒的瞪著他們,冷冷的開口,“你們想試試嗎?”

她說完,本想著說下麵一句,以後不準給我有那些奇怪的想法!誰知道,嘴巴剛剛張開,就被南天楊堵住了。他等待了許久的吻終是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迎風在掙紮著,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力氣好大,將她禁錮在懷中根本無法動彈,不知何時,身子一涼,他的速度竟是如此的快,在轉眼間便已經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

“哥,不要,這是車上。”迎風握住了南天楊的手,南天楊大手一揚,將迎風扔在了身後的床上,紗幔之中,迎風美妙的身體若隱若現,南天楊俯身上去,在他身後,是一臉震驚的樂嘉言……

溫度在此刻升高,火熱纏綿,曖昧氤氳……

馬車行進了八天,樂嘉言跟南天楊的福利也持續了八天,隻是,注定苦了那幾個男人。

八天後,他們再次到達峨眉山,遠遠地便看到烏壓壓的一片蝦兵蟹將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進山。

迎風眼尖的看到四大護衛,顧不上跟他們打招呼,她飛奔到玉棺旁邊玉棺內,驢子安靜的躺在那裏,麵容安然,帶著淺笑,迎風抬手觸摸他的麵頰,懸著心,慢慢的放下。

南天楊抓緊時間將他們的目的告訴了四大護衛,四大護衛因為礙於天庭的規矩,所以不敢將驢子可以重生的事情告訴迎風,而是借助天判官的幫助引他們前來。

如今,七劍彙聚,他們順利進山。

接下來,將是一場華麗的對決,這是一場成熟男人的較量,峨眉之巔,風起蒼穹。

七把長劍,劍嘯天下,為的隻是他們心尖兒上的那個少女。

嗤天劍歸屬鄂鳴,代表萬古長存,與天地爭輝。

此時,鄂鳴安靜的躺在玉棺內,手中握著長劍,雖然他現在沒有醒來,但是迎風相信,七劍彙聚之時,將是他重生之時。

雲峰劍歸屬南天楊,代表時空綿長,峰回路轉,仍舊癡心不改。

滄浪劍歸屬藍十五,蒼茫天地,尊貴身份,最後不過是四海為家,脫離那一身榮耀,獲取最渴望的自由與真實。

莫憂劍歸屬岑金軒,莫憂莫憂,不管曾經受過怎樣的傷痛,依舊是孩童心思,無憂無愁。

謫翼劍歸屬樂嘉言,代表謫仙之翼,不為名譽所累,不為過去的榮耀所籠罩,衝破世俗,謫仙破繭成蝶。

鷹隼劍歸屬岑崇軒,鷹隼之銳,鷹隼之睿,鷹隼之瑞,三者合一,便是鷹隼王者之霸氣。

魔嘯劍嚴子墨,如瘋如魔,外人看不穿的心思,揣測不到的靈魂深處,狂魔嘯天,心如明鏡。

七劍在此彙聚,隻為紅顏一笑,劍氣如虹劃過,兒女情長如歌。

七劍合一之時,他們看著她,等她說出那個答案!她心中最在意的人是誰!

迎風垂下眼眸,心中無聲的說了一個名字。

七劍光芒閃爍出青褐色的流光,刹那光芒閃過……七把長劍在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它們從未出現在這個世間一般……

一個時辰後……驢子睜開幽冥的瞳仁,那暗沉的眼底,瞳仁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黑色,在此刻重生的,是鄂鳴!

峨眉山下,一騎狂奔,迎風嬌小的身影騎在馬背上,躲避著身後眾多追趕的腳步,還好四大護衛給了她這匹馬,否則,她會被他們的問題逼瘋的!

當驢子醒來後,所有人都在問她,她剛剛心中答案,她最愛的人是誰!就連驢子都是生龍活虎的逼問她。

如果她說出來,他們鐵定會傷心的!

因為她的答案是,她最愛的人是……她自己!

不都是說了,先愛自己才能愛別人嗎?隻是,她還沒想好,如何婉轉的告訴他們這個答案。

驢子他們都沒有馬騎,個個施展輕功追在迎風身後。

“迎風,你要去哪裏啊?那裏不是蕩劍門的方向!”南天楊覺察出不對勁來,不禁喊著。

迎風看著前麵,唇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她當然知道那不是蕩劍門的方向,隻因在她目標的前方,她很清楚,有個人在等著她……

“我要去找初一師叔!去大漠戈壁!”她說完,縱馬而去……

身後,眾人身子一頓,繼而加快了腳步朝那抹身影追去……

天地雖大,卻敵不過他們心的寬廣……放下所有芥蒂,共享這安靜祥和的一切……

人心不過很小,卻總喜歡放大,追逐太多,失去太多,不如放下,與她一起起舞……

隻因對她愛不釋手……

讓我拱手河山討你歡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生生世世海枯石爛,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