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不可思議。
赫連城什麼性子?霸道張狂、桀驁不馴,他會和這位看起來不太通世故的獨孤宮主······?
末尾之話有些難以啟齒,君長寧隻將這意思隱在了眸光中。
“最好收起你的目光。”
赫連城走到鍾神秀身前,冷冷看他,眸光中血色泛濫。
“君長寧,你若再花言巧語誆騙我鍾兄,莫怪我不客氣,三年前的事情本王不介意再做一次。”
“攝政王誤會了。”
君長寧淡笑隱去眼中奇異。
“長寧隻是有些羨慕,人生得一知己難得,可惜長寧身邊沒有像鍾宮主這樣的知己。”
赫連城冷漠凝視了他一會兒,收回視線。
“鍾兄。”
他轉而露出笑容。
“此事我會親自上奏陛下,多謝你今日維護我,這事你就別插手了。河山王有句話說得對,你來帝都也沒幾個朋友,過兩日我在府上開宴,你多認識些朋友,你乃我赫連城的兄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都可。”
鍾神秀靜靜看著他說完,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好看的眉眼間是一貫冷漠,不知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半響他才悶悶道:“趙香彤那樣的?”
赫連城表情一僵。
顯然趙大小姐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當日他們拋下趙香彤快馬加鞭趕回帝都,算一算時間,趙香彤過兩日也該回來了,不提還好,一提這名字,赫連城便預見了未來雞飛狗跳的日子。
他倒是想給他鍾兄找些德榮兼備的世家女子,但先要解決趙香彤,否則這位趙太師的獨女鬧起來可不是一般熱鬧,之前喜歡他時那位趙大小姐就在帝都裏鬧過一次。
場麵十分聒噪。
赫連城沉默了一會兒,半響才若無其事道:“無妨,我會幫你解決這個麻煩,鍾兄不必苦惱。”
天命之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不好再拒絕,畢竟這是大老板,不是反派死對頭。
於是鍾神秀勉強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如赫連兄的意。”
他不想參加什麼宴席,但為了赫連城願意破例,鍾神秀主要表達了這個意思。
赫連城笑容更柔和了些,方才的陰霾晦暗頃刻間一掃而光。
他瞥了眼君長寧,對於周圍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隻同鍾神秀說:“鍾兄,我們走吧,不必與無關緊要的人多說什麼。”
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主要指君長寧。
鍾神秀點頭,主要是該裝的逼他都裝了,也是時候散場了。
“鍾宮主······”
“非要本王今日血濺三尺?”
君長寧的話還沒說完,赫連城抬手便是一掌擊在他胸口,他險險躲過,肩頭的銀甲被擊落了幾片。
君長寧眸光微跳,終於走開了一些。
“王爺請便。”
他不急於一時。
鍾神秀看了他一眼,默默感歎天命之子的牛逼連反派都要暫避鋒芒。
不過這跟他沒關係,主要係統又給他發名士點了。
豐收的喜悅讓鍾神秀暫時遺忘了天命之子的黑化,直到他在街上遊了一圈回到攝政王府,見到赫連家的宗親族老之後,才重新進-入到劇情節奏裏來。
兩天前他打了太妃,當時皇帝就說過會有宗親族老來找麻煩,鍾神秀還以為皇帝在拋狠話,沒想到真有人來。
赫連氏是個大家族,宗親族老不少,來王府的老人便有十多個。
鍾神秀原以為赫連城連皇帝都懟,對付這些族老應是很容易,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得簡單了。
傳聞中滅絕人性、冷漠無情的天命之子實際上是個很重感情的人,隻是這世上對他好的人太少,以至於鍾神秀看到赫連城默不作聲聽某個族老訓斥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大老板對太妃都沒什麼感情,難不成對這些族老還有感情?
隔代親?
本著這樣奇怪的困惑,他聽著那位須發皆白的族老滿麵肅然道:“那是你的母親,就算她再怎麼不堪也是你的母親,總歸血濃於水,你這樣做置王府於何地,置你父親於何地?忤逆不孝,世人皆唾罵,你不明白言語如刀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