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彎了眼：“可不是嗎，還有我的兩個小曾孫。”
她說著，摸了摸盛和風的臉頰。
“我給小許挑了那麼多女孩子，你是我最不看好的一個，雖然出身好，可家事卻亂，也不是個會疼人的性子，本來我是不想讓你們在一起的，也沒想到，他就是看上你了。”
這大概是個談心的信號吧。
盛和風想。
由此，便安靜的聽她說話，乖巧得不行。
“我那時候本來是有些後悔的，覺得不應該把你介紹給他，可是後來他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就是因為沒人疼過你，他去占了這個位置，往後你的命才是他的。他給你一分甜，你能還給他十分，他要的就是你的十分。我聽了之後，覺得挺有道理。”
盛和風沒聽容許說過這個故事，略略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奶奶一直都很支持她呢，畢竟……
想到這裏，她莞爾一笑，湊近了些，悄悄問：“奶奶，難道您不是因為我說了，要幫容許拿到盛家的財產，才同意我嫁給他的嗎？”
老太太一愣，隨後惱羞成怒，捶了她一下。
“我老太太是那麼市儈的人嗎？”
盛和風捂著被捶痛了的胳膊，實實在在的點頭：“好像有點像……”
“你……”
“不過，奶奶就是奶奶啊。”她又說：“無論是因為什麼，終歸是讓我們如願以償了，所以，我們也應該讓奶奶如願以償啊。”
奶奶眯眯眼，盯著她看了良久，終究歎了口氣。
“是你的命好。”她說完，頓了頓，才又接道：“他的命也好。”
盛和風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又被她給咽回去了。
如果歸功於命，倒也不錯，畢竟，一切相識相知都來自於機緣巧合。
可全部都歸功於命，未免太過於輕視容許其人了。
“人這一輩子，如果真的能得到這麼一個人，也的確是不錯。”老太太見她不說話，又接著說：“要知道，我和你婆婆，可都是從溫柔陽光的孩子變成現在這樣滿身倒刺的老太太的，但你卻不一樣，你是從一個滿身倒刺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溫柔陽光的女人的。所以我說你命好，這日子，可不是誰都能過上的。”
“我知道。”盛和風紅了眼眶，揉著心口說：“容許他的確很好。”
他說的是對的，她生而孤獨，哪怕給她一絲甜，她都想回報十分。
對秦嘉言如此，對容許亦如此。
可容許到底和秦嘉言不同。
容許給她的甜不是一分，而是他所有的全部。哪怕她拚盡全力，也不能報以萬一。
“我是爭搶了一輩子，給自己賺來了身家和孩子，可到頭裏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孩子都有孩子的日子，嫁出去的嫁出去，娶媳婦兒的娶媳婦兒，平常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有時候我就想，要是你爺爺還活著，這日子會不會有意思點，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他活著的時候，我可沒過幾天安生日子……”
老太太語速徐徐，將自己並不悲慘卻也不怎麼幸福的過去娓娓道來。
盛和風安安靜靜的聽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時，老太太已經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