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又是神清氣爽的一天,拉開窗簾,滿室陽光。

婀娜的身影線條優美,利落的短發清秀而不失嫵媚,瑩潤的手指握住杯沿喝下牛奶。

甜甜的目光遙望著遠方,眼神迷離,臉上流露出幾年前從來不曾有過的惆悵和成熟的韻味。

如果說六年前的她正值豆蔻年華,將最美的花期留在了那個年代。那麼現在的喬甜甜褪去了稚嫩的外衣,裹上了斑斕的色彩,清麗脫俗,成熟獨立,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

時間的流逝洗遍鉛華,這六年改變了所有人,改變了她。

女仆敲門進來,是個二十歲的金發女孩,有一雙愛琴海般湛藍的眼睛,純真熱情,猶如以前的她。

“夫人,早上您還是先去花房嗎?要不要準備點熱水讓您沐浴。”

甜甜轉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媞娜,小聲一些,歐妮雅還睡著呢。”

媞娜吐了吐舌頭,驚訝地看著夫人床上的小天使,周末,小家夥睡得格外香,昨天想必是玩累了,現在還有輕微的鼾聲。

“媞娜,小姐醒後,帶她去客廳吃早餐,要看著她吃完,不許她挑食。”

“可是夫人……小姐那麼淘氣,她向我一撒嬌我立刻就棄甲投降了,哪裏能看得住她。”媞娜眼光閃了閃,小姐雖然才六歲卻很能察言觀色,每每讓人哭笑不得又無法不疼愛她,隻是讓她伺候這個小魔星實在是讓她膽顫心驚啊。

甜甜憐愛地替她蓋上被子,輕輕地落下一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真是淘氣。”

語氣裏全是寵溺,歐妮雅……她的心肝寶貝。

甜甜披上披肩往樓下走去,城堡很大,樓梯是古歐洲的盤旋式樓梯,頂上一盞名貴的古典水晶吊燈,城堡裏的每一處都是她精心挑選和打理的,羅傑一向縱容她,即使她把整座城堡燒了恐怕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裏是溫柔的光,想起羅傑,心裏暖暖的,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每天的首要工作就是給莊園內所有的花澆水。

這件事她從不假手於人,因為所有的花都是羅傑親手為她所種,那些珍稀的花種都是他從世界各地搜尋而來,隻是為了搏她一笑。

仆人們紛紛和她打招呼,甜甜記得每個人的家庭情況,含噓問暖,一圈招呼打下來已過了半個小時,她卻沒有絲毫不耐。

“夫人,您的身子骨本就弱,不能在太陽下曬太久。”雷克管家出現在甜甜麵前,手裏拿著一定太陽帽,“少爺不在家,我就有責任好好照顧您。”

甜甜無奈地戴上帽子:“我的身體哪有這麼弱,每年都要體檢,這次的體檢結果剛出來,我可是健康的很呢。”

“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雷克說的吹胡子瞪眼睛,一臉的不認同。

明白這個固執的老人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健康,甜甜很是感動。這六年,雷克和他們朝夕相處,照顧著他們的飲食起居,名為管家,其實是長輩,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

“你的風濕痛好些了嗎,那些中藥有沒有效果?”

雷克鞠了一躬:“夫人,您上次給我的那些藥還沒用完呢,效果非常好,原來中藥竟是那麼神奇。”

甜甜和他講述著中華文明的精髓,說得這個老人滿是向往之情,她笑道:“我媽擔心意大利的中藥不純,特地給我寄來了一些,你用完了我讓她再寄。”

林雅芝和應維琛兄妹來離開了A市,也許是為了忘記這座留下傷痛記憶的城市,也許是為了躲避韓峯。搬到B市後,應維琛在陌生的環境下從頭創業,沒有資本沒有人脈,從最底層的職位開始做起,憑著投資的專業水準,積累了一定的資金後開了公司,現在事業已走上軌道。而應維依在一所小學做語文老師,開始了平淡如水的生活。

所有人都在竭力忘記過去,無論是誰,至少都在努力著。

甜甜和他們始終保持著聯係,林雅芝思念甜甜,一周一個電話,將他們的近況告訴甜甜,讓她放心。應維琛重新振作的消息,甜甜聽了比誰都高興。

親哥哥,她的親哥哥嗬。

哥哥……

目光一凝,胸口又是錐心之痛,深呼吸一口氣,她打起精神,接過雷克手中的噴水管走進花房。

花房是全玻璃製成的,陽光能順著玻璃照射下來,全透明的環境增添了視角,同時又能讓植物充分吸收陽光。

這裏是甜甜最愛呆的地方,花香能讓她忘記一切煩惱,是她放鬆心情的好去處,屬於她獨享的美好時光。

當她走進花房,腳步驟停,有些難以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生機盎然的花房已是一片狼藉,花盆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泥土和植物的根部就這樣暴露在地上,花枝上的花蕊被硬生生折下,留下光禿禿的莖。

那些花朵的殘骸看得甜甜心痛不已,多年的心血就這麼毀之一旦了,最令人難過的不是花房本身,而是它代表的意義,這裏是羅傑對她的一片赤誠之心,她甚是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