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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你怎麼就給紅鸞弄了個這種命格？我猜猜，八成是亡國公主，失憶，逃亡，成了繡娘？”塵弦持劍站起，坐在木桌子旁的長木頭凳子上，輕輕拎起桌上將要完成的一副繡品一角。若水雙臂抱胸，看似不經意的瞥過去，表麵心無波瀾，卻在心裏暗暗讚許，別說，還真挺精致，牽紅線的就是不一樣，手藝好。
“然後養母也死了，自己一個人生活，家裏時常揭不開鍋，隻能低價賣繡品生活？或者打打漁？這也忒老套，忒狗血了吧，跟你們天界一貫仙風道骨的做事風格也太不符合了。“
老套？狗血......若水的確也這麼有點認為......沒辦法，可能是小叔在司命的位置坐久了，經手命錄無數，再清新脫俗，別具一格的命運在小叔眼裏都不再生動，倒不如直接一點，回歸老套，狗血......
”要是她今天不彈出《紅塵》，我現在都不敢相信她是紅鸞。”
沒辦法啊，當時情況那麼緊急，自己就隨便在司命殿的架子上拿了一卷，當時就覺著，管他帝王將相還是街邊乞丐呢……能先躲過那幾十道飛升天雷就行......算了跟他解釋個什麼......
若水強作淡定的輕咳一聲，想端一端天界神官的架子，但也覺得在塵弦這種什麼世麵沒見過的魔麵前好似班門弄斧......
於是一番思索後她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一五一十的解釋道：“其一，當時情況緊急，我隻能在最近的架子上隨機拿一卷命錄。其二，依我對小叔的了解，越接近他桌案的架上的命錄絕對是命途最多舛的。其三，命途坎坷一些，遍嚐七苦，也有利於紅鸞的飛升。”
“最重要的是！你要同紅鸞講！本水神不是虛情假意的騙子！”若水深吸口氣，加重了語氣，強調著。
“哦，知道了。”塵弦滿不在意的擺擺手，心想天界的神真是千萬年不變的死要麵子。
“水神殿下來此，不隻是為了敘舊吧。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塵弦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仿佛自己占據了主力場般從容不迫。
“你那個副將的劍。”若水一翻手，拋向塵弦一把斷劍。塵弦輕鬆接住，低下頭，在油燈停滯的殘光下撫著斷劍上的刻字。
若水看著氣場都沉靜溫柔下來的塵弦，張張口一句：“若非他頑於抵抗，降於天界，本不至此。”剛到嘴邊，又覺得此話不妥，便咽了下去。替了句：“他忠心護主，是個值得敬仰的魔族男兒。”
隻見塵弦輕笑一聲：“阿鑄是個做事細心又講義氣的人，朝戈就很喜歡我這個小副手。倘若，沒有階級，沒有戰爭，沒有種族，我想，我們會是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
若水聞言，輕歎一聲，從袖子中拿出一個錦盒，置於桌上。“這是可以治療落仙台雷火所致傷痛的藥和隱去魔氣的香料，朝戈要我帶給你的。”
塵弦輕輕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替我謝謝他，我欠他一條命。他，沒有被天界為難吧。”
“家兄無恙，我會把殿下的話一字不差的轉告給家兄的。”
“殿下早日療傷，在人界多逗留一日，便影響紅鸞曆劫的氣數一分，於魔族來說，也是不利。”
“我知道。”塵弦手中浮現出一柄劍鞘，阿鑄的斷劍被他插入其中，又一起隱去。
結界消失，油燈裏的殘火緩緩熄滅，海風氣撲麵而來。
“那個，壯士，燈......”雨墨弱弱的指了指麵前的一片黑暗。
塵弦手一撫，收了桌上的錦盒。“還不去換。”他淡淡道。
“沒有燈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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