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打掉孩子
兩人急急走在出殿的路上,善音抿著唇,擔憂看著前麵落寞的身影,不敢再說什麼。造成今日這一發不可收的場麵,最終肇事者是她,是她不該在蘭坳出那個餿主意,讓主子的心平生波瀾。更是她不該在讓主子動心後,又勸慰主子離開。是她多事了。
“主子,對不起。”
前麵的身影驀然停住腳步,回首,眉掃春山,眸橫秋水,卻過於平靜:“我沒有怪過你什麼。”
“奴婢多事了。”她以為主子在哭的,可是主子現在的模樣過於安靜,反倒讓她更不安,“主子……”
“我們出去吧。”輕雪淡掃她一眼,靜靜轉身往前走。
隻是她們畢竟對這水下宮殿不太熟,轉了又轉,始終尋不到來時的路,又在半路遇到那個白衣赤足的宮女來,那白衣女子一鞭子抽過來,怒嗬道:“是哪個私闖我南極宮?納命來!”
輕雪驚慌躲過,一把將善音推到身後,幾個飛簷躲閃那毒鞭。
善音讓那斜肩紗女子的陣勢嚇得又急又怕,大叫道:“快快住手!她是你們的女主子,傷一根寒毛,爺要讓你們掉腦袋!”
“笑話!”女子聽罷,卻譏笑不已,手上的墨玉蠍尾鞭愈發帶著狠勁,“我們的女主子是雪山慕曦,幾時輪到你這個羅刹來冒充!廢話少說,吃我白素一鞭!”
輕雪知那蠍尾鞭淬著劇毒,盡量小心翼翼躲閃著,不讓那女子接近自己的衣角,冷道:“我們主仆二人是無意闖入,還望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休想!”白素愈加咄咄逼人。
“白素姐姐,手下留情!”正在這時,那暗紅羅衣女子執著白玉鞭突然從天而降,一鞭子卷了白素的蠍尾鞭扯到一邊,急道:“主公讓赤練送這兩位女子離宮,休得傷她!”
白素這才斂下一身狠勁,將那蠍尾鞭收了,對赤練笑道:“這女子到底是主公什麼人?不但敢潛藏在慕主子寢殿裏,還對主公恣意使性子!”
“白素姐姐,她是主公在淩府娶的側夫人,可以在南極宮任意進出。”赤練輕輕笑道,帶著輕雪和善音往前麵走,“主公有事在身,特令赤練送側夫人出宮,請跟著來吧。”
說著,便熟練帶了輕雪二人回到那密道前,又道:“你不該闖入那寢殿的,那是南極宮的禁地,除了我和白素每天進去服侍,無人敢進去。”
“我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塑起那石像。”她悶聲問道。
“五年前,當他一劍刺死慕主子後,便在這裏塑起了這石像,並待之如真人。”
“爺現在有了主子,就不該再留著這石像!”
“嗬,主公是不可能毀掉這石像的!”赤練挑眉笑道,有些譏諷善音的天真,而後一鞭子揮過去,落下那石門,“你們以後最好不要來這裏了,南極宮的主公跟淩府的主公不是同一個人。”
“赤練,你先別關門……”善音趴在那石門上,揮掌使勁的拍打,大叫道:“你還沒告訴我們,爺為什麼會這樣?喂,你開開門……主子……”
回頭,卻看到輕雪已步上了台階,一步一步拾階而上,纖柔背影清高落拓,沒有再回頭。
半個月後,長風過來給輕雪做身體檢查,看到她又搬回了隔壁的那個小偏居,閉門不出。
一襲淺淡紫衣,柔美的臉龐脂粉不施,坐在窗邊靜靜看書。她變得安靜起來,不再倚窗盼情郎,也不再哀求他保住她的孩子,仿佛一切與她無關起來。
而這個時候,淩家軍占據了第一個根據地——洛城,正將烏氏的十萬精兵擋在紫金關外,不進攻隻防守,多日來按兵不動。這十萬精兵算是三王爺拓跋睿晟的卷土重來,攀至江水戰中倉皇出逃的三王爺無視皇宮來的三道回京聖旨,繼續留守洛城,與外戚勾結、招兵買馬。
所以這段時日,輕雪與淩弈軒,沒有再見過麵。
他一直以為,輕雪會對他吐露對弈軒的相思之情的,卻沒想到,她沉默起來。
“我正在煉製一種不傷母體胎兒的排毒丹藥。”他給她取下手中的書,讓她看著他,聽他說話,“胎兒吸食了一些毒粉,若不排出來,出世後可能會先天性不足。”
輕雪看著他微白的劍眉,問道:“四王爺真的值得你舍命相救嗎?”
“誰說我會舍命?”長風鳳眸一勾,在她旁邊翹腿坐下來,露出睿淵的頑劣,“寒毒耗盡的隻是我的功力,而不是我的生命,待我須眉皆白時,便是一個沒有內力的真真正正的神醫了。輕雪,你的魔音練的怎麼樣了?這隻小梅花雀能聽你說話嗎?”
輕雪靈秀的水眸微斂,想起長風還不知她有了內力輕功,遂玉足一點,突然躍窗而出,在湖麵上幾個起落,歇在了湖心那個小沙洲上。
“輕雪!”長風大吃一驚,忙撩袍跟上,雙足棲在那小山石上,笑道:“兩個月不見,竟有這麼大的長進!可是弈軒教你的?”
輕雪站在湖邊,望著清澈幽碧的湖麵,突然一個轉身朝長風擊去,冷道:“這幾招才是他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