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回宮(2 / 3)

輕雪心頭湧過一陣惡心,抬起眼簾道:“輕雪不敢高攀。”

納太妃早前是祁陽王的侍婢,嫁到龍尊後,仍與祁陽王藕斷絲連,算姘頭關係。而她,即將嫁給睿淵,做納太妃的兒媳,也算祁陽王半個兒媳。這樣與兒媳稱兄道妹,虧他說得出口。

隻聽得他又道:“說什麼高攀不高攀,既然輕雪與翩若是姐妹,就該常來坐坐,一家人和氣和氣。”

“祁陽王,等完婚後,睿淵會常帶輕雪來拜訪您的。”睿淵將手中的瓷碗重重擱在幾上,發出一聲突兀的聲響,看似恭敬實則劍拔弩張看著祁陽王:“母妃將我們的婚期訂在七日後,婚期將近,還請祁陽王隨睿淵一起回龍尊主持大禮。”

祁陽王粗如墨刷的濃眉一跳:“瞧把睿淵侄兒急的,本王這不是已在準備回龍尊的行頭了嗎?待你們養足體力,我們就出發了。”

睿淵冷著臉笑道:“如此甚好,母妃還等著呢。”

祁陽王捋捋眉頭,端起酒自顧喝起來,無比自然的掩飾他的尷尬。

宴席散,睿淵先送輕雪母子回房,派自己的人服侍輕雪,然後才去了祁陽王的書房。

這個時候,她身上的力氣還未完全恢複,全身軟趴趴的,連僢兒都抱不起來。她讓睿淵的人將雲淺和善音送過來,先是給善音清理身上的傷口,而後靜靜看著雲淺。

原來五年前她被趕出府後,善音也離府了,一路顛沛流離尋著她,盤纏用盡,再次賣身為婢。豈料兩年時間不到,雇善音的那戶人家便慘遭山賊洗劫,所有男丁被殺,所有婢仆被抓到連雲寨,姿色好一點的做了壓寨夫人,姿色差點的做洗腳婢。

恰巧那時善音吃錯東西,臉上生紅疹,便被分配給連雲雲做洗腳婢,逃過服侍男人那一劫。之後她和淩弈軒被擄去連雲寨,善音見過淩弈軒一眼,驚喜之下,慌忙趁亂逃出來尋他們。

不過她並沒有逃跑成功,而在荒漠裏遇上蕭翎與雲淺,被綁成私娼入了高番城。

而雲淺,則一直為蕭翎辦事,在這五年裏不知害了多少人。

被綁著手腳的雲淺冷冷盯著她的臉,冷笑道:“你張臉已經被毀了,看你怎麼嫁給拓跋睿淵做王妃!”

她不回應雲淺,從雲淺身上搜出解藥吞下,才說道:“假若蕭翎被抓,或是被殺,雲淺你打算何去何從?”

雲淺眸光微閃,下唇咬得緊緊的,“如果主子死了,雲淺也不能獨活!”

她聽著,看了麵紅耳赤的雲淺一眼,轉而仔細端詳那一瓶瓶從雲淺身上搜索出來的藥瓶。用失心散控製一個人,需要定期長期給對方服食這種藥散,不然藥量會隨身體一點點流瀉出去,藥效減半,直到人完全清醒。

“喂,將我的藥還給我!”雲淺果然焦急的掙紮起來,雙眸緊緊盯著她手中的藥瓶。

她眉尖一蹙,將那些藥瓶係在她的小香袋裏,掛在腰間,隨身帶著。先觀察雲淺一段時間,再毀掉這些藥。

下半夜,睿淵帶來個大夫,敲響她的房門。

“長風,你自己就是神醫,難道還有人比你的醫術更精湛麼?”她笑道,背對坐著,冷眸照對鏡中影,看著左臉上那兩條傷疤。

睿淵讓大夫等在門外,自己走進來:“她是烏氏國的宮廷禦醫,專為後宮娘娘美容嫩膚。”

“長風,這張臉就真的那麼重要麼?”她轉過身來,笑看睿淵:“倘若我這張臉毀了,你就不娶我了?”

睿淵眉眼一沉,朝她走過來,耐心勸道:“我大半夜將禦醫請過來,你就不要任性了,我們明日啟程回龍尊。”

“那讓禦醫進來罷。”她眉梢微挑,重新將身子轉過去,並讓丫鬟落下布簾子,“我這張臉醜成這樣,你母妃隻怕不會喜歡了。”

睿淵不做聲,讓大夫進來,瞥了瞥她房裏躺著的善音和雲淺,再說道:“這兩個是蕭翎的人,不能留。”

“必須留!”她堅決道,不留一絲餘地,“她們原本是我的人,現在也是,你容不下她們,便是容不下我!”

睿淵緊緊盯著她映在布簾子後的身影,為她的堅決皺了下眉,而後道:“留她們可以,但你必須管住她們!倘若出了事,沒有人可以為她們求情!”

“長風,你的人不正管著她們嗎?”她粲然輕笑,安靜的讓大夫給她上藥,洗臉,縫針。末了,跟女大夫說了幾句話,將布簾子卷起,走出來,“大夫說需要兩個月才能複原,不過如果用我的血鳳珠每天在臉上滾一滾,也許恢複的更快。”

睿淵為她的話怔愣了一下,揮手示意部下將大夫送出去,方如實說道:“血鳳珠現在不在我身上。”

她眼波流轉,嬌唇輕抿:“那去哪了?”

“輕雪,你要血鳳珠做什麼?”睿淵直直看著她,眸中閃過一絲狐疑。

她扯了扯唇角,笑道:“剛才不在說傷疤的事嗎?當然是用來快速恢複容顏!既然不在你身上,那就算了,我歇下了。”嫩唇微開,慵懶打了個嗬欠,躺到被窩裏去。

而後等睿淵退出去,她披衣而起,跟著他來到祁陽王的書房。

隻聽得祁陽王隔著門扉道:“你們真的打算明日啟程?”

“當然,淮陽王已經接到消息來尋人了。我們在烏氏待的越久,就越難走出去。”

“睿淵,你還真的一點不相信本王的實力呢!在烏氏,淮陽王隻是一隻紙老虎,他的兵馬都在龍尊,來不及調遣回來!”

睿淵眉眼間閃過不悅:“也是,祁陽王你的人馬早在兩個月前就調遣回來了,還忌憚一個淮陽王麼!”

“睿淵,別說這種傷和氣的話!我們說好了的,我助你登上皇位,你助我奪得整個烏氏,我們互幫互助,締結盟友。還有你別忘了,你母妃曾經隻是我一個貼身婢仆,是我犧牲我三王妹換來她今日的一切,假若她不仁,我就不義!”

睿淵靜默半晌,方道:“倘若淮陽王將淩弈軒帶進烏氏,就趕狗入窮巷,讓他有去無回!”

“你不放誘餌,睿宗王憑什麼上鉤?”祁陽王譏諷出聲,說著風涼話,“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睿宗王才是我的親外甥,為了你們母子犧牲掉他,我還真有點虧……”

“祁陽王,你別得寸進尺!”睿淵聽著,音量突然拔高,隱隱含著怒氣,“犧牲掉淩弈軒算什麼!當初你犧牲掉你三王妹眼皮都沒眨一下!而且沒有我母妃相助,你祁陽王登得上烏氏皇位麼!”

“拓跋睿淵,你想一拍兩散?”祁陽王也來了氣,猛的一拍桌子,“納雪沾練功走火入魔,心脈俱損,假若不得那血鳳珠撐著,早已斷氣歸西了,她拿什麼來助本王!還有你……”

血鳳珠在納太妃那?輕雪沒再聽,繞開長廊靜靜往回走。如果在納太妃那,她是非進宮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