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慕曦一劍朝他刺去。
擎蒼揮劍避開,命令女使將輕雪母子拖走,最後警告看了慕曦一眼,躍回去解決被他所傷的納雪沾。
東風吹毒粉,已讓鳳翥宮死傷過半,加上突如其來的內亂,納雪沾抵擋得很吃力。她萬萬沒有想到擎蒼會選在這個時候叛變,更沒想到這個叛徒會利用尋找前聖主笪嫠姑姑的屍體之機,動用勢力,拉攏各支教教主,逐一蠶食,再趁她養傷時日,傷她無數忠心教徒。
這個擎蒼,笪嫠姑姑從一開始就不該讓他重返聖教,還有那個從一開始就叛教的聖姑慕曦,這兩個人死一千次都死不絕。
此刻,她重傷未愈,吐出一口鮮血來,而後趁專使前來護她之際,拎劍往山下逃遁。
為雲輕雪的事,睿淵與祁陽王撕破了臉皮,那祁陽王索性待在烏氏不肯搬兵來助,更是趁龍尊內亂之機,在自己的國土上發起了內亂。
她與他私會多年,感情多少還是有的,卻沒想到,這祁陽王還是淫習難改,忘恩負義,真真是傷透她的心。
而先前淵兒暗殺晉公和老相國、梟首三王爺之舉,導致各路大軍形同散沙、短時間難以融合,軍心不穩,如此,一陣大浪撲過來,便是各自自保,保存實力,欲坐享其成。現如今,淵兒又損失慘重,深陷敵手,收服各路藩王猛將,得軍心,更是難上加難。
叛教做反賊、急於得天下、根基不穩便迎風而上、締盟不誠,這就是下場。她鳳羽,果真走到了窮途末路這一天。
“鳳羽,我看你能逃到哪去!”擎蒼追上來,將她逼至懸崖邊,命令他的蒼鷹在納雪沾四周撲翅盤旋,發出淒冷的叫聲,“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
納雪沾迎風而立,後退一步,踢掉幾顆懸崖邊的小石,“擎蒼,當初我叛教,今日就有這樣的下場!然而,你會比我敗得更快!因為你上不應天命,下不應民心,會死得更慘,哈哈,等著吧!”
一陣瘋狂大笑,她突然縱身一躍,躍下萬丈深淵,自己了結。
慕曦帶著花麵婆追過來,耳廓動了動,臉上噙著冷笑:“死了也好,反正我們現在還有笪嫠姑姑。擎蒼,我們快下山,淩弈軒的人追上來了。”
淩弈軒養腿傷期間,去了趟暮靄山莊。
碧樹幽池、繁花似錦、荷葉滿塘,慕曦葺了齋堂,穿一襲淺衣,放下瀑布青絲,茹素、齋戒、誦經,很安靜。
他遠遠看了一眼,帶著冥熙和青書踏出暮靄山莊。
慕曦能解開心結麼?他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但,隻要她不興風作浪,安靜度日,他便安心。好在白璧無瑕傳來好消息,說小綦兒跟著石破天四處遊走很開心,不再哭鬧,小身子骨日漸紮實,金蠶子則整日跟在小綦兒身邊,保護小家夥。
不過有個壞消息。
想到此,他薄唇緊抿,腳下的步伐緩下來。烏氏的內戰起了,祁陽王自詡羽翼豐盈,時勢已到,趁烏氏老君主駕崩,挑起了戰火。戰爭雖為內戰,爭成王敗寇,但或多或少殃及他南詔,將高番城變得更加魚龍混雜。
他多次傳書石破天帶綦兒回來,遠離南詔,但老頑童頑劣性起,非但不回來,反倒帶著綦兒消失個無影無蹤,氣煞他也。
“王爺,鳳翥宮內亂,死傷不計其數,鳳羽下落不明,我們可要趁勢一擊?”青書在身後出聲道。這是他剛剛從父親那裏得到的消息,擎蒼叛變,一夕風湧雲起,致使鳳翥宮死傷大半,元氣大傷。他正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趁機一舉滅掉這魔宮,以絕後患。
“窮寇莫追、敗將莫殺。”淩弈軒利眸微微動了動,望著晚霞飄浮的天際,冷冷負手而立:“雖是如此,但本王希望速戰速決。擎蒼一夕叛教,野心勃勃,本王不想給他喘息機會。”因為,他得速速給母妃正身,恢複她太妃之位,讓她含笑九泉。而後,去烏氏助大舅父淮陽王一把,加以援手,以結兩國邊界同好平和。
“王爺,皇宮傳來消息,小太子登基大典如期舉行,帝號雲啓帝,攜天子劍,統帥東梁、西梁、北晉三軍,其母孝寧皇後垂簾執政。”霍廷鶴師伯策馬匆匆趕來,灰布衫一翻掀,從馬背上跳下,“攝政王為國捐軀,朝野大亂,睿宗王自立為王,叛賊當道。這是民間傳言。”
淩弈軒側回頭,勾唇輕笑道:“我這半路殺出來的睿宗王想奪天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今天怎麼又提起來了?”
霍廷鶴擔憂看著他:“君者,最重要是安民心,應民心。現在睿淵母子大勢已去,王爺應該還複四皇子拓跋睿宸身份,以正真身。這樣比起洛城世家公子的身份,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