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老天師才滿頭虛汗的從天師府走出來,忙了一遭,這蔣台兒的命總算保住了。
眾人見著老天師飛身而去,問老天師要去哪,老天師回答說:
“去見故人。”
……
浴仙池邊,圓月低垂,正好處在半山腰的位置。
張天師從天際緩緩落下,看到一名落魄的身影坐在浴仙池旁,暗自歎息。
張天師暗暗笑道:“老怪物,也有你難受的時候,放心吧,那些孩子沒有事情。”
老怪物白了張天師一眼,“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才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死要麵子活受罪。”張天師已經走到了老怪物的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
老怪物冷哼一聲,“要不是王誌以死相逼,我才不會放過他們。”
張天師望著湖水裏月亮的倒影,樂嗬嗬地笑了,“你就拉倒吧,若不是王誌攔下了你,使你清醒,你又要犯殺孽了。”
老怪物心有感觸,“別說,王誌這小子還真夠仗義。你當初為什麼選中了他,看他也是位天人麼?”
張天師搖了搖頭,實話吐了出來,“王誌是我在龍虎山下撿到的一名孤兒,到了他年滿十歲,我就告訴了他,他是天生絕脈,無法修煉,可是王誌嘞,每次師兄弟們練武功,他總是躲在圍牆後麵偷學偷練。螻蟻或許當不了鴻鵠,可是也該給螻蟻一個同鴻鵠競技的機會。”
“這世間殘酷異常,你這不是幫他,是害他!”老怪物說著鬱悶地扭過了身去,壓根不想看到張天師。
張天師淡然一笑之,“嗬嗬,希望還是絕望,不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麼。你呢,一口一個怪我,自己卻偷偷摸摸教他武功,你以為我不知道呢?!”
老怪物扭過身來,悻悻地笑了出來,“天師就是天師啊,天上的事情知道一二,地上的事情全知道。那說說,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張天師回道:“我說了,我尊重王誌自己的選擇。”
“那你之前還板著張臉裝樣子。”
……
十棟竹屋裏,蔣台兒躺在床上,呼吸已經平穩,可是仍處在昏迷的狀態,按照老天師的說法,估摸著要等到第二天天明他才能醒過來。這期間,老天師就一直守在了蔣台兒的身旁。
其他幾位師兄打著哈欠,紛紛去睡了。
“嘎吱”一聲,木門被緩緩推開,原本寂靜的聲音在午夜格外的刺耳。
老天師順著看了過去,原來是王誌。
老天師等著王誌先開口。
王誌走到了老天師的跟前,看著臉色緩過來的蔣台兒,“二師兄他沒事了吧?”
老天師樂嗬嗬地笑了出來,“他是沒事了,不過我看你憂心忡忡,好像有事啊。”
王誌點了點頭,“師傅,我想問關於老怪物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讓王誌意識到老怪物真的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他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背著老天師去和老怪物見麵。
老天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當你拿到《九十九重雷劫》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今天,為師也準備好了告訴你了。”
王誌點了點頭,認真聽老師說著。
老天師繼續道:“其實這個世界除了我們,還有一種人,被稱之為天外之人,也就是天人。每過幾年,就會有一次日蝕,世界本身的結界將會受到嚴重的削弱,那些天人便可趁機來到人間。天人大部分都是絕脈,可是他們能繞過我們這個世界的修煉法則,從而達到非常強悍的地步。老怪物就是很早一批來到這個世界的天人。”
“天外之人。”王誌嘖了嘖嘴,神情裏又是羨慕又是惶恐。現在他總算明白了老怪物為什麼讓自己不要暴露了穿越者的身份了。
……
天微微亮,王誌起身,推開門,十棟竹屋早已空無一人。就連二師兄蔣台兒的屋子也敞開了門,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王誌順著小路朝著天師府走去,隻見天師府前人聲鼎沸。
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青人一手拿著一柄明晃晃的青鋼劍,一手拽著揚之嘯的胳膊,愣生生地站在天師府的大門前,態度極其的囂張。
王誌走過去一打聽才知道,那少年手中的劍便是天下名劍太阿劍,而他是太阿劍主,號稱呂祖轉世的天才少年呂長清。呂長清二十有二,已經到了大劍師之境,和劍宗一步之遙。
呂長清原本和揚之嘯同為科舉前三甲,既是對手,又是朋友,聽聞揚之嘯入了龍虎山,深感不值,便要拉著揚之嘯跳槽前去天下劍宗之首——武當。
此刻呂長清見到了昔日的天才朋友現在在龍虎山居然就混了個白衣木劍,更一陣幽憤,偏要到天師麵前討個說法。
“你看看,這龍虎山枉為宗門之表,竟這樣寒顫徒弟。”呂長清不顧揚之嘯反對,硬生生站在天師府前,大聲吆喝,“老天師,有本事就出來見見我這個後輩,和我論道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