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德屬種都有吃掉水德敕封者的習慣,那麼吃哪些和放哪些又是如何判斷?
厲九川不免想到某個天上之帝,難道祂無時無刻不盯著每個屬種,讓它們吃掉自己所厭惡的,留下能成為走狗的,還順便能揪出自己……
無上玄天必然是知道他身上有水德敕封!
就算厲九川認為現在的他毫無價值,也難免將此事聯係到自己,心裏對所謂池洗更加警惕和排斥了。
在炎琥的大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打入一股氣勁,厲九川扔下一句:“三日之後你會感到頭昏腦脹,鼻竅流血,記得趕快來找我,否則你必死無疑。”
這是他用來控製炎琥的手段,僅憑口頭約定,他無法信任這個家夥。
不等回話,厲九川已經順著原本的暗道離開了,他還剩兩個月的時間,有很多事要做。
通過前一個月裏的觀察,有幾個黃杉每天在別人下地幹活時都會消失兩三個時辰,晚上才沾著一身塵土回來。
再聯係上從炎琥嘴裏得到的消息,這些人很可能是去地下真正的繭穀了。
厲九川本來第一個目標就是他們,然後是所謂“師長”。
但琥已經告誡過他,最近不能再去地下,他打算把此事放上一個月,先去看看那些師長每天都在幹些什麼。
要說最好追查到的,不是苗薑,而是第一天夜裏開門的張師長。
他看似行蹤隱秘,實則總待在自己屋子裏,隻在吃飯時來拿一下食盒,或是在深夜巡視兩圈屋舍。
厲九川趁他在外巡視時,偷偷溜進他屋子,裏麵隻有一副蒲團,牆上掛著張四角攤開的皮卷。
上麵畫著一副嶙峋山石圖,烏青的岩石凹凸不平,形狀似筍瓣般層層疊起,尖頭朝上,形成一個碩大的橢圓。
隻瞧見圖卷的瞬間,厲九川就知道這是一副傳承刺青,皮的材質正是人皮,應該是從傳承者身上剝下來的。
因為皮卷一般會用獸皮製作,豬皮毛孔呈品字排列,羊皮毛孔成排出現,乍看如鱗,而牛皮毛孔粗糙,相較之下人皮的細膩,是其他牲畜比不了的。
更何況上麵宛如天成的刺青,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倒黴的傳承者死在此地,被製成了皮卷。
張師長每次回到自己屋子,也是全神貫注地盯著畫卷看,以至於對周身的環境都無所顧忌,若是此時殺他,易如反掌。
厲九川隱約記得有種傳承練法,是通過冥想臨摹圖騰來完成對傳承的修煉,據說這些人能通過圖騰,身臨其境般“看見”傳承種,汲取其精髓要義。
這種法子比當年他們拜神像要安全不少,隻是某種有意為之的隱瞞下,大樂不曾傳播開來。
張師長就像一張蓋著布的桌子,揭開了一個茶壺兩個杯,什麼都能看得明明白白,被苗薑說有病,估計也是因為過度修煉傳承,導致心錨不穩,精神恍惚。
但裘師長就不同了,她和苗薑很像,看起來無時無刻不在,可要去跟蹤他們時,也怎麼也發現不了蹤跡。
他們連自己的屋舍都不常待,有時候拎著食盒就不見了人影,厲九川百般追查,才發現附近一座山上有個偌大的藏書閣樓,苗薑和裘師長都喜歡待在裏麵,而且十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