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裏稍有蛛絲馬跡,兩人都會搜尋到底,哪怕是一隻路過的鬆鼠,歇腳的鳥雀,他們都不曾放過,讓厲九川找不著機會進去。
剩下的四個少年少女和青年男女是正兒八經照顧孩童們起居,教授各種生活常識的,他們和年紀更小的孩子們住通鋪大間,教出來全是誠心誠意的信徒。
本來以厲九川的年紀,他也該去,但因為第二日就胖揍了黃杉,表現出不俗的自理能力,苗薑也就沒安排他去。
一番衡量下來,張師長心錨不穩最好殺,苗薑和裘師長實力不俗,目光都能盯得人出現幻覺。
少年少女像是剛種下傳承還在穩固,也就是祝槃的水準,青年的男女則有些鋒芒畢露,厲九川猜測他倆的傳承度在十到二十上下,苗薑和老嫗二人可能已經突破第一個瓶頸,甚至第二個,約是在三十到五十之間。
但也不排除最差情況,那就是他們之中存在體兵。
大概摸清了師長們的情況,厲九川在第四個旬日發丹藥後的夜晚,把王柱叫了出來。
王柱就是問他討要丹藥的壯實黃杉,兩人在湖畔一棵大柳樹下見麵,旁邊有塊巨岩石頭和樹緊靠在一起,中間的夾縫就是師長巡視的死角。
厲九川選的這天又輪到張師長巡視,他滿心都撲在人皮刺青上,隻在屋舍間繞了一圈便回去了,更給了王柱出來的機會。
其實王柱一點也不想出來,但是沒辦法,就算被白衣當場打死,師長們都不會在乎,厲九川有這個實力。
他偷偷摸摸順著灌木陰影爬到柳樹下,厲九川早已蹲在樹根上等待了。
一雙眼睛像是放著陰冷的寒光,明明還那麼小,卻讓人感到危險又可怕。
王柱瑟縮地低下頭道:“祝…祝公子有什麼吩咐?”
“你來這裏幾年了?”
“九歲到此地,如今有三年了。”
“三年,你都是黃杉嗎?”
“這……”王柱忽地反應過來,“您知道,石牌奴?”
“奴?”
“石牌奴,銅牌仆,玉牌主,隻有玉牌白衣弟子才會被稱為門人,我初來時,就是一個石牌奴。”
王柱眸光暗淡,又接著道:“幸虧我生得壯碩,長得快,才能……才能及時變成銅牌仆役。”
“說說石牌都做些什麼?”
“也沒什麼,成天待在地下,睡在特別大的泥繭巢裏,每天有四個時辰要去挖泥筍,用來充饑,力氣大會幹活,說話利索的就能,就能成為黃杉。”
厲九川摸著下巴,“怎麼才能成為黃杉?”
王柱再度低下頭,不說話。
厲九川摸出那顆丹藥丟進他懷裏,把後者驚了一跳,“實話實說,我不會告訴師長,但你要是敢騙我,以後都別想再看見太陽。”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柱捏著丹藥的手都在發抖,但終究是咬牙收入懷中,“黃杉自始至終隻有九十九個,要想成為黃杉,就,就得……殺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