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漆黑的夜空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卷卷滾動的雲團。周圍十分安靜,曲堯覺得自己似乎落進了一個黝黑的深淵。在這種感覺下,他竟然也漸漸入睡了。
要塞的深夜是十分怖人的,隻因這裏是戈壁。當空氣的溫度降下來後,就會有因為空氣對流產生的風吹過。風一路無阻,漸漸變大,最後撞擊在要塞的殘垣斷壁上,發出如厲鬼呼嘯的聲音。
作為第一次到要塞的軍士,恐是不會適應這樣的夜。但是曲堯卻睡得很沉,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一團幽幽的白光不斷閃爍。
斷寒緩緩從入定中醒來,他感覺到了一絲力量波動。雖然這力量波動十分微弱,但是卻瞞不過身為器魂期戰魂的他。緩緩從坐墊上站了起來,眼睛看向力量波動傳來的方向。視線被一麵牆擋住了。但是他的眼睛似乎可以透過那牆,看到後麵的東西。
信步走出指揮營,向著力量波動傳來的方向走去。那力量波動沒有動,這倒是讓他比較意外。街上的士兵睡得很沉,少有幾個士兵被周圍的冷風吹醒,看著斷寒走過街頭,紛紛不明。
斷寒的腳步很輕很細,加上風聲的掩蓋,看上去他就想是貼著地麵飄過一般。轉過幾個殘垣斷壁,到了一個幾乎沒有士兵睡覺的地方,這更加讓斷寒心中擔心。擔心是達旦國派的戰魂,來攪亂要塞。然後趁亂擊破要塞,進入境內。因為這樣的事情,拜月國以前做過。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力量波動越來越近,斷寒緩緩轉過一麵牆壁,隻見一團白光正躺在那斷壁之下。光線有節奏地閃爍著,趁著光線落下的片刻,斷寒看到了曲堯那張熟悉的臉。
“是他!”斷寒有點吃驚,他能感覺到曲堯身體中有一股力量在流動。但是他卻感覺不到力量的強弱。正欲上前,突然一直被曲堯抱著的劍自行飛了起來,在曲堯身體上空旋轉一圈,發出錚錚的劍鳴聲後,對準了斷寒。
斷寒大驚,修了這麼就的戰魂,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這劍是死物,並不是由魂晶所化,竟然能自行飛起來禦敵。這完全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頓時又對曲堯的身份起了疑心。但是更多的卻是神秘。
此刻,劍體上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鏽跡,瑩瑩的白光閃耀。整把劍完全籠罩在白光之中。他能感覺到,劍體與曲堯有一種感應。斷寒不敢上前了,隻因這劍上釋放出來的氣勢讓他感覺到了恐懼。這種感覺,作為戰魂的他少有體會。
隔著白光,斷寒看到曲堯依然滿臉幸福地沉睡著。似乎完全沒有覺察到自己身上發生的異變。斷寒想到於謙告訴自己的關於曲堯的來曆。
曲堯是從天溝中爬出來的,本是達旦國的人。想到這裏,斷寒生怕曲堯是達旦國派過來的奸細。但是根據曲堯這斷時間的表現,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於謙也僅僅是向斷寒說起過曲堯的來曆,而並未提到更多。但是斷寒不笨,天溝何其深,即使是以他魂器後期的實力,也不敢枉自落下天溝。
所以他認為,曲堯肯定在天溝之下遇到了什麼奇遇。而且他猜測,曲堯的扳指同樣是來自天溝之下。心道,看來有必要到天溝一行了。至於曲堯,先讓他在軍營裏麵待一陣子,看看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能力。
曲堯醒來的時候,天空才剛剛露出一絲魚肚。周圍依然很安靜,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早就醒了,但是他卻感覺身體十分舒爽。昨日走了一天的路,本以為今日會很累。曲堯緩緩坐起,靠到背後的斷壁上。
無事地他開始回想這一陣子發生的事,仔細想來,自己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卻都沒有死去。到最後卻實現了以前當乞丐的夢想,加入了軍營。但是似乎軍營也並不是一塊安生之所。也許這就是人性中的貪,當一個理想實現後,便會不自覺地提高自己的夢想,開始新一輪的追逐。
曲堯不明白自己所得的那個扳指到底有什麼用途。但是從於謙的態度上來看,那扳指指定是寶物。他的價值也許遠遠不止一個富貴人家的裝飾用的厚玉扳指。又聯想到之前的歐鴻,在天溝中待了十五年,無非就是想拔出自己手上的劍,取得其中的寶物。曲堯早將自己手中的劍定位成了一件寶物。也許他不及被於謙搶去的扳指珍貴,但是也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