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堯進入木房後,不得不感歎木房的簡陋。除了中間一堆炭火,周圍就是光禿禿的木板牆壁了。炭火上麵蓋著鬆軟的泥土,透過故意留下的縫隙還隱隱可見火星。這是保留火種的一種方式,隻需要揭開炭火表麵的泥土,就能讓火燃燒起來。曲堯揭開泥土,對著火星吹了一口氣,那火苗直接就竄了起來。他知道這裏肯定還要來人的,整個寨子現在就剩下這一個房間了,但是在寨子遠處,還有一個商隊正在往這邊趕。這是他通過神織探查到的。在商隊後麵,一群身形巨大的怪物正在聚集,一邊聚集著一邊緊隨著商隊往寨子這邊來了。看來今天這個寨子是要見紅了。
曲堯開始偷聽其他房間的人談話,多是一些低低耳語的人。雖然不知道這裏的黑夜與白晝如何交替,但是曲堯知道馬上就要夜幕降臨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寨子裏麵才會有這麼多歇腳的商隊。
從這些耳語中可以判斷出,行商是一種卑微的職業。這些人往往是平窮出生,卻又不想以那農田為生,一心夢想著飛黃騰達的人。這個職業是這個世界不可缺少的職業,他們把物質從一個城市暈倒另一個城市,從中獲取利潤。由於城市外的世界十分危險,所以這個行業的利潤是十分豐厚。往往走十次商,就可以有資本在城中買下房產,經營固定安全的生意了。所以雖然危險,但是做這個行業的人卻很多。然而由於特殊的地理原因,城市之間的交易必須存在,因此這個行業依然十分缺少人員。而且這個行業的傷亡很大,所以雖然補進來的人很多,但是這總人數卻總是不見漲。
曲堯故作狼狽地靠在房間的木板牆壁上,因為他知道有人正透過門縫觀察自己。周圍人的每一句話都能清楚地在他腦海裏響起。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掌握了這裏的格局。這裏沒有國家,沒有部落,隻有以城市為單位聚集的人群。每一個城市便是一個集體,因為特殊的地理條件和危險的環境因素,注定這些城市不能聯合起來形成國家。離這裏最近的城市還需要越過五個這樣的寨子,每個寨子之間的距離,差不多就是這些行商趕一天路的距離。曲堯還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這個世界也是有修行的人存在的。那些人多是大富大貴,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會有城市產生。凡人依靠著他們建立城市,以求在危險時刻得到保護,當然這是需要給予一定好處的。這些人需要的就是靈石。
寨子的寨主便是修行之人,隻是曲堯不明白他是如何修行的。修行之人,便是利用人體經脈儲存煉化世界諸般力量。這個寨主用以修煉的經脈少之又少,整個身體用以修煉的經脈堪堪三條。而人體經脈是成千上萬,數不勝數。他利用的隻是其中的一條主脈和兩條分脈。這三條經脈看上去貫穿了全身,但是卻讓人根本無法煉體。也就是說,這樣修行根本不可能長生不老,隻能延年益壽。如此低級的修煉方式,讓曲堯生出了一分幫助他們的心情。
當夜幕完全落下的時候,寨子外麵傳來了一陣行商特有的鈴聲。鈴聲是掛在一種和馬類似的生物脖子上的,這類生物生得強壯,可以用以馱運貨物。名字叫夜角,夜晚可以用作報警放哨之用。曲堯知道,那一隻向著這邊而來的商隊已經到了,也就是說自己的清淨環境到頭了。
“你們是哪個商隊的?”聽著那隊長對著寨子外麵大吼。
“我們是鴻記的商隊,謝謝隊長打開寨門,讓我們進去。”商隊裏麵有人回答。
“鴻記!”隻聞此聲後,曲堯旁邊的幾個房間的人開始沸騰了。看來這鴻記還頗有名頭。
“原來是鴻記的商隊,我這就給你們開門!”那隊長明顯也很興奮,聽著嘎吱的開門聲後,伴隨著一陣鈴聲,曲堯的房門被打開了。
“不好意思,隻有這間房了。他是一個人,不知道你們是否介意?”隊長笑著對那看似是領頭的人說道。曲堯通過神織能輕鬆察覺到隊長那一臉的微笑中夾雜的積分鄙夷。看來這一隊人並非真的受歡迎。
那領頭人牽著一頭高大的夜角,一身裸甲,腰間別著一把用廢掉的靈石晶體製成的小劍。裸甲沒遮住的位置暴露出結實的肌肉,勁紮紮的肌肉上爬滿了傷痕。那寬大黝黑卻又透著幾分蒼白的臉上流著一道長約半尺,幾乎占了他半個臉的傷疤。
“他是什麼人?”那領頭人指著曲堯問隊長,“生得這般水靈,穿得又這麼恭敬,不像行商。看他長相,很明顯不是周圍城市的人。你們怎麼能收留這樣的人。”一連串的話讓曲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依然用神織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我們也疑惑他的來曆,不過想來不會有事的。”那隊長笑道,“你看他就一人,長得不算結實,難道你們還怕他翻起風浪?”
“不行,他必須離開這個房間。”那領頭人執拗地吼道,“我們鴻記又不是不給你們錢,而且你要知道,我們是有戰鬥力的,若是在晚上遇到野獸襲擊,我們還可以幫助你們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