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菁不以為然,“這有什麼驚訝的,偷桃換李的人多了去了,隻要救下的不是至關重要的人,或者上頭無心針對白修,根本沒人會管這遭事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了。”
熊想想後知後覺的應了一下。
“也是……”
嘉晟郡主是先皇的親侄女,太皇太後的親孫女。嘉晟郡主母早亡,便由太後親自撫養,是同當今皇帝一塊兒長大的。
因而皇帝待這位表妹甚是親厚,縱使太皇太後亡故,嘉晟郡主依然榮耀不減。
嘉晟郡主子嗣稀少,隻一子一女而已,白修是她唯一的女兒生的親外孫。
有這樣的關係在,誰平白無故的會與白修過不去?
傅菁突然想起了什麼,湊近熊想想的臉問:“對了,你是不是去求過白修幫我,他……”
熊想想的思緒頓時被拉回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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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衣衫落下,白修在那瞬間轉過身去。
“若非明媒正娶,我絕不會碰你。”
“隻要你幫傅菁,我願意……”
“熊想想,”白修背對著她,一字一句的說,“你隻能想到出賣色相了,是嗎?”
熊想想被懟得麵紅耳赤。
是啊,她想來想去,也就是個出賣色相的辦法。她出賣給白修,再讓白修出賣給黎茗。
“那黎茗也是大美人兒,家世又不賴,你跟她又不吃虧……”
“我會幫,用我的方式。”
他這樣說,竟在那一刻給了她一些安心。
他大概是會親自去跟黎寅談談什麼的?隻要他開了口,黎寅難免給幾分薄麵。
可現在看來,他應該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吧,黎家竟然就被製裁了。
熊想想抿了口佳釀,可惜道:“人算不如天算啊,早知如此,我就不急著去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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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修長白皙的手指將賬本翻過一頁。
一把銅鞘精雕的劍放在了他的麵前。
白修抬頭,“怎麼?”
祝飛垂首道:“公子,這把劍是你請名匠為我鑄造的,花了不少銀錢和心思。祝飛無能,要辜負公子多年的厚待了。”
“要走?”
祝飛麵露痛苦,“是。”
“為了黎茗?”白修視線仍在賬本上,“如今她嫁你是高攀,你可以風風光光的娶她了。”
祝飛眉宇緊皺,似在極力忍耐什麼。
“若公子是為了我才檢舉了黎家,我就沒臉娶黎茗……”
白修合上賬本,抬眸看他,“黎家以權謀私證據確鑿,非我栽贓,這種罪有因得的事,你為什麼要心懷愧疚?”
“公子從不管這等閑事,此番針對黎家隻為成全我的心意,我實在是……承受不起。”
祝飛左思右想,公子幹這事絕對是為他。因為從前的黎茗他娶不起。
可他實在不願意以這樣下作的方式跟黎茗在一起。他會忍不住去想是自己害了黎茗全家。
白修稍稍猶豫,坦言道:“不是為你。”
祝飛跪下磕了一頭。
“我很早便想勸解公子,喜歡一個女子,應當是希望她平安喜樂,而不是……”
“你是說,我錯了?”
“屬下不敢。”
白修淡淡道:“對黎府動手並不是為你,不必自作多情了。”
“那公子為何……”祝飛仍然不信。
白修道:“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誅之。”
祝飛狐疑抬頭看他。
隻在他眼底看到一片冰雪般的清澈。
祝飛跪了良久,直到白修打了個哈欠。
“回去睡,姥姥的六十大壽,我到現在還沒想好送什麼,明日同我一塊兒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