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1 / 3)

安靜裏,已經是深夜一點,簡寧看了一眼四周,落寞的感覺之下,清瘦的身影被拉的很長,靜靜的沿著人行道行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當身後傳來席夜的錯愕的喊聲時,簡寧這才發現這邊竟然是閻成浩居住的公寓,而此刻才下班的席夜將車停在了一邊,深邃的黑眸裏目光貪婪的看著站在路燈下的簡寧。

苦澀一笑,簡寧繼續邁開了步子,帶著那要逃離的狼狽,雖然一直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聽到席夜的聲音,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龐,簡寧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潰不成軍!

“等一下,你的腿怎麼了?”快速的打開車門,席夜皺著眉頭看著簡寧有些跛的右腿,這才發現她並不是普通的裝束,一身黑色的勁裝,頭發也被整齊的紮了起來,她不是繞來這裏看自己的?

“沒事,一點小傷。”不在意的動了一下疼痛的腿,如果不是笑白那麼莽撞,簡寧也不會被棍子給狠狠的打到。

“我送你回去!”這裏離她住的地方那麼遠,雖然一開始席夜以為簡寧是偷偷的來看自己,此刻有著濃濃的失望湧了上來,可是更多的卻是擔心她的腿。

“席夜,我沒事,前麵可以打到計程車。”簡寧背對著身後的席夜開口,自己還沒有那麼堅強,堅強到可以如此平淡的去麵對席夜,所以寧願不相見。

“那裏過來我這裏,小浩這裏有藥箱。”雖然是自己先放手的,可是看著此刻背對著自己的簡寧,看著她依舊平靜如昔,席夜忍不住的再次開口,就算是用她的受傷當借口,自己至少也想要多挽留片刻,讓自己多看看她。

“我……”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席夜卻已經固執的走上前來,單膝跪了下來,卷起簡寧的黑發長褲,小腿處已經是淤青一片,看起來怵目驚心,讓席夜冷沉的峻臉上眉頭不由深深的皺了起來,直接的站起身來,臉色有些的陰沉。

“別動!”冷著嗓音,她的身手不至於被人打傷了腿,席夜直接的橫手將簡寧抱了起來,在她要開口說話前,冷冷的開口,黑色的身影向著公寓樓大步的走了過去。

閻成浩已經習慣席夜每一天都忙到深更半夜才回來,也習慣了他除了工作之外那種行屍走肉的生活方式,可是因為是夜班,剛洗過澡的閻成浩當看到席夜臥房裏的燈亮起來時,不由錯愕的走了過去,大哥就算回來了,也是會去書房裏,基本上都是忙碌到兩三點才會睡覺,今天怎麼這麼早。

席夜去拿藥箱,簡寧坐在臥房的床上,當門被推開時,閻成浩沐浴後身上隻裹著白色的浴巾,“大哥……簡寧!”錯愕的愣住,閻成浩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簡寧,手無意識的鬆開,那裹著的浴巾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閻成浩,出去!”當席夜拿著藥箱走過來時,正好看見這樣詭異的一幕,倏地寒著峻臉,直接的一手將閻成浩給拉了出來,砰的一聲關上臥室的門,也將不小心成為裸男的弟弟給狠狠的關在了臥室外,而浴巾還殘留在臥室的地板上。

“大哥,這是意外!”門外,差一點被木門給撞到了鼻子,閻成浩有氣無力的為自己辯解的,門再次的被打開,白色的浴巾劈頭蓋臉的丟了過來,又是一聲關門聲響起。

臉黑的如同覆蓋著一層鍋灰,雖然知道是意外,知道閻成浩之所以如此大咧咧的裹著浴巾來臥室,是誤以為自己回來了,可是席夜一想到剛剛的一幕,依舊冷沉著一張峻臉,隻是麵對簡寧時,卻多了份柔軟,心疼的看著她腿上的淤青,“怎麼會受傷?”

“笑白闖了點禍,不小心受傷了。”簡寧開口的同時,卻已經拿過席夜手裏的藥油,拒絕了他擦藥的親密動作,自己將藥油倒在了掌心裏,按揉著瘀傷的腿。

是自己因為母親要放棄的,可是再看著簡寧,感覺到她的清冷和疏遠,分開之後,她沒有隻言片語,而如今,自己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受傷,這樣被隔離在簡寧世界之外的感覺,讓席夜不由的感覺到陣陣的苦澀和沉痛。

“好了,我該回去了。”擦了藥,傷口的疼痛舒緩了許多,簡寧將藥放到了一旁的藥箱裏,剛要起身下床,一旁席夜卻將手按在了簡寧肩膀上,製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很晚了,在這裏住吧,我去小浩那裏睡。”席夜沉聲的開口,峻冷的臉龐上有著堅持的霸道,即使知道無法挽留什麼,卻依舊卑微的想要多看她一眼,即使她隻是睡在一牆之外外。

“席夜,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看著背對著自己走向門邊的冷傲身影,燈光之下,那瘦削的背影比記憶裏似乎更加清瘦了許多,隨著簡寧無奈的開口,席夜更是挺直了背影,強行壓抑著情緒。

“就住一晚吧。”暗沉的嗓音帶著祈求,席夜打開門走了過去,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原本偽裝冷漠的臉龐上卻帶著濃濃的思念和不舍,雙手顫抖著握緊成了拳頭,幾乎壓抑不住的要將簡寧攬入懷抱裏。

臥房裏,閻成浩已經換上了睡衣,看著走進來,一臉沉重之色的席夜,不由的安慰道:“大哥,既然舍不得當初又何必說放手?”

如果可能,怎麼舍得放手,原本就冷沉的臉龐此刻更加暗淡下來,席夜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眉宇緊緊的皺著,說不出來的苦澀和沉重都聚集在了黑眸之中。

“大哥,我知道你是因為媽的反對,可是你如果和簡寧偷偷的在一起,媽也不會知道的。”至少也好過如今這樣,大哥根本就是在用工作不斷的麻木自己,閻成浩看著瘦了不少的席夜,輪廓顯得更加的明顯,眼眶凹陷下,眼睛裏充斥著疲憊的紅血絲,再這樣下去,大哥真的會垮掉的。

“那樣對簡寧太不公平。”許久的沉默之後,席夜緩緩的開口,明明是自己背棄了承諾,又怎麼能讓她這樣偷偷摸摸的和自己在一起,自己說不出口,也做不出來。

閻成浩無比的歎息一聲,原本事情都已經有了轉機,可是祝紅竟然爆出了方素梅沒有死去的消息,這才會讓大哥一時失手開槍打中了媽,也讓大哥終於在自責和愧疚裏選擇放棄了簡寧。

臥房門外,簡寧聽著裏麵的對話,輕柔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無奈,他一直在為自己考慮,可是席夜卻沒有想過,自己真正受傷的不是因為閻母,而是因為他的放棄,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受傷,閻母如何的刁難對自己而言根本從來都不會構成一絲一毫的傷害,而真正能傷到自己的卻隻有席夜而已。

腳步很輕,簡寧向著門口走了過去,可是即使如此,開門的聲音卻還是讓席夜察覺到,第一時間從臥房裏衝了出來,看著站在門口要離開的簡寧,表情沉痛的一寒,她一定要選擇離開嗎?即使留宿一晚都不行嗎?

打開門,簡寧依舊向著門外走了出去,“你不用送我了,我直接打車回去就行了。”原本就是小傷,在以往任何時候,簡寧也從來都不會在乎這樣的傷。

想要開口挽留,可是話卻一直卡在了喉嚨裏,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簡寧清瘦的身影走了出去,然後關上門,隔絕了目光,席夜痛苦的閉上眼,真的已經失去了嗎?再也無法挽回了!

閻母坐在輪椅上,隔著臥房的門縫看著客廳裏失魂落魄的席夜,那總是帶著憤恨和扭曲表情的臉上第一次有著反思和懊悔,從昏迷裏醒過來之後,阿溟永遠都是冷靜自傲的性格,可是第一次,閻母卻在席夜的臉上看到了毫不遮掩的脆弱和痛苦,為什麼偏偏是簡寧!

閻母雙手用力的握住了輪椅的扶手,臉上有著痛苦的掙紮,阿溟喜歡上任何一個人,自己都可以接受,可是為什麼偏偏就是簡寧,是閻家的血海仇人!

黑暗的夜色裏,簡寧剛走出公寓,這才發現黑暗裏一道身影正站在一旁,還是那一張英俊卻帶著幾分清瘦的臉,眼鏡後的目光裏帶著溫柔的笑,“阿寧,我送你回去。”

“零,我沒事,我可以自己……走。”不等簡寧話說完,零卻已經走上前來,一把將簡寧橫抱起來,臉上帶著靦腆而懷念的笑,稚嫩的如同當年還似乎在組織裏那個卑微的小男孩。

“阿寧,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了。”零固執的開口,緊緊的抱著懷抱裏的簡寧,自己不再是那個因為拖後腿而需要阿寧背回來的懦弱的男孩,當阿寧背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去的時候,自己就曾發誓,終有一天自己會變得強大,自己不再是拖後腿的人,自己要照顧阿寧,如同她照顧自己一般。

可是零卻沒有想到在自己還沒有變強大的時候,阿寧竟然因為和閻溟要離開組織而死在了爆炸裏,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絕望籠罩下來,可是幸好,零臉上露出深情的笑容,幸好阿寧沒有死,自己如今已經可以強大的照顧阿寧,即使是冷靖,即使是席夜,都不能再從自己手裏將阿寧搶走!

“零,隻是一點小傷。”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簡寧正色的重申,雖然零還是記憶裏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不敢殺人,無法承受訓練的小男孩,可是簡寧卻隱隱的從零的笑容裏感覺到一些變化。

“可是阿寧和席夜已經分手了不是嗎?”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剛剛舉動的魯莽,零咬著唇,帶著幾分的不安,低著頭喃喃的開口,“我想要保護阿寧,不會像席夜和冷天逸那樣,讓阿寧受到一點的傷害!阿寧,這是我這麼多年來在組織活下來的唯一動力!”

溫暖的感覺湧上了心頭,簡寧無奈的一笑,抬手拍了拍零的肩膀,“我明白的,我答應你,即使沒有席夜,我也會好好的活著,不用擔心。”

“那阿寧答應和我交往了嗎?我知道我沒有席夜和冷天逸他們那麼厲害,可是我是真的喜歡阿寧,我……”猛然的抬起頭,零因為表白而在臉上泛起了紅暈,雙手顫抖不安的抓住了簡寧的手,看著她錯愕的表情,心頭卻閃過一絲的苦澀,就是因為過去的自己太弱小,所以在阿寧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那個沒有用的小男孩,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保護她的那一天!

“零,不要這樣,我隻能當你是朋友,是家人,是夥伴。”簡寧將手從零的手中抽了回來,看著他頓時蒼白的臉,清澈如水的眼眸裏閃過歉意,可是卻依舊堅定著拒絕了零的表白。

“我不會放棄的,我會讓阿寧回心轉意的!”零深呼吸著,努力的揚起笑容,可是眼鏡之後的目光卻暗沉下來,發動起汽車,向著黑暗的馬路飛馳而去,如果溫情不能將她留在身邊,那麼自己不在乎用絕對的力量將阿寧留在自己的身邊。

伴隨著零的表白之後,是他浪漫至極的追求,每一天的鮮花,每一天的溫柔嗬護,包囊了簡寧公寓裏所有的家務,一日三餐都準備的妥妥當當,而每一次露出那麼卑微卻又傷心的表情,讓簡寧根本無從拒絕。

“你一貫吃軟不吃硬。”餐廳裏,冷天逸看著坐在椅子上,耷拉著頭,一臉有氣無力的簡寧,不由的悶聲笑了起來,能讓簡寧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看來零果真不簡單。

“你確定你不是在幸災樂禍?”以前一直以為冷天逸是冷酷而絕情,可是如今,簡寧不由的挑了挑眉頭,斜睨著揶揄自己的冷天逸,他竟然也有這麼腹黑的一麵。

“要不你嫁給我吧,這樣就能擺脫零了,順便也刺激刺激席夜。”優雅的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冷天逸那深邃不見底的眼眸裏帶著濃濃的笑意,雖然還是如此的愛著她,可是真的放開之後,卻也明白,可以如同朋友一般的融洽相處似乎也不錯。

“冷天逸!”再次的聽到席夜的名字,簡寧眼神一暗,心頭依舊有著鈍鈍的痛,不去想,不去看,卻不代表著忘記。

“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不去挽回呢?簡寧,你如果有零一半的毅力和努力,或許你和席夜也不會這樣。”難得的語調嚴肅了幾分,冷天逸握住簡寧的手,深邃的黑眸裏目光帶著犀利看著眼前有些失神的簡寧,她總是將什麼都悶在心裏,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接受著一切,卻從沒有想過要去正大光明的努力,席夜會舍得放開簡寧嗎?隻怕即使用槍指著他的頭,席夜也不會說放手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