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門裏一片冷清,臥房的門緊閉著,一隻白色小寵物狗趴在門口的地毯上對他打嗬欠。
“敖宸叔叔。”兒童房的大門在這時響起來,一個隻及他大腿的小人兒提著小褲褲從門裏走出來,穿著小貓拖,一臉睡臉惺忪:“我要便便。”
說話的時候,大眼睛還半眯著,似沒睡醒,小身子搖啊搖。敖宸忙一把接住兒子,瞧了瞧他的小睡褲,抱他進衛生間,放到馬桶上。
小家夥坐在馬桶上邊便便邊睡覺,敖宸則站在旁邊,一手提著兒子的身子,穩住,一手輕拍那粉嫩嫩的小臉蛋,“專心便便!完事了再睡!”
小東西,還知道從房裏跑出來尋衛生間,沒有直接拉在床上!哈,見了人還知道喊‘敖宸叔叔’!要是喊爸爸就更到位了!
他笑起來。
嘯嘯把臉蛋一偏,用小手把那隻討厭的大手撥開,繼續耷拉著小腦袋睡。
而後不知過了多久,敖宸把兒子的小身子提起來放到腿上,才發現小家夥已經完事了,白胖胖的小屁股微微的冰涼。他忙扯紙巾給兒子笨拙的擦拭,輕輕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兒子嬌嫩的皮膚給傷著了,再啵了一口穿上小睡褲,倒提著站起,衝馬桶,回房間。
兒子的被窩也已經涼了,小被子被踢成一團,地板上到處是汽車、飛機、坦克模型,紅色火車頭還在軌道上歡快的跑來跑去。那是他給兒子帶的見麵禮,早在跟蹤芭樂來這裏的時候就買好了,剛才出去追如雪前,與兒子坐在地上玩了一會,讓小家夥躺在小床上看火車頭,以免一個人在家害怕。現在火車頭還在跑,說明如雪回來後根本沒進兒子的房間。
他伸出腳,一腳把火車頭踢下了軌道,讓它不要再嗒嗒響,再把睡熟的兒子夾在腋下,彎下腰用右手整理被窩,塞兒子進被窩。
等做完這些,找來玩具盒子,蹲下身將那些玩具一一撿起來,放回角落,專心致誌做奶爸。
小家夥在床上翻個身,嘴裏咕嚕起來,胖胖的小手高舉放在枕頭上,不知是做了什麼美夢。他走過去,將兒子趴著的身子翻過來,蓋好被子,吻了吻小臉,走出去帶上門。
兒子這裏好搞定,關鍵是孩子他媽,他都不知道這女人在生什麼氣。“如雪。”他敲了敲門,扭了扭門把手。
麵前這堵門紋絲不動,果然冷冰冰的給他上了鎖。
“我方便進來嗎?”他又敲了敲,換個問法。總之,這門他是一定要進的,隻是耐性問題而已。
“如雪?”門內沒回應,冰冷得讓他想直接一腳踹開。
末了,他還是用撬門的文明方式打開了這道門,輕輕走進來,見到門內一片暗黑,沒有開燈。他大為不悅,將燈啪的打開,看到他要找的女人坐在床那邊的地板上,身子輕輕靠著床,腦袋埋在膝蓋間,麵朝窗戶。
“不要過來。”她冷冷出聲,將頭緩緩抬了起來,身子一動不動。
他站在原地不動,不悅抿唇:“沈廷軒的事既然你都知道了,勇敢麵對不好嗎?你並沒有背叛他,而是他利用了你!”
她還穿著那套汗濕的運動服,束起的發絲散落,一縷縷粘在頰邊,俏臉憔悴不堪。聽到他的話,她修長的睫毛眨了眨,目光一直垂在房間的角落裏,無聲冷笑道:“你這四年前後做的事,與他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你與他,同樣都是玩弄踐踏別人的感情!”
“如果我不用這樣的方式,你會看得清他的真麵目麼?!”他蹙眉朝她走過來,猿臂一伸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狠狠摔到床上,“我要是真的祝福你們,這輩子我就是把你往火坑裏推,將你拱手送人!你不但白目,還倔的要死,讓人恨不得一把掐死你!”他在生氣。
她聞言一震,臉色愈加慘白。廷軒的陷阱是火坑,他的強取豪奪就不是火坑了麼?他一直控製著她,卻從來沒有尊重她,說過愛她,即使有那唯一的一次,也是兩個都愛。
犯了錯的人有什麼資格控製她,罵她,她討厭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冷冷看著背對燈光的他,她什麼也沒有說,從床上爬起,走到門外。他幾步追過來,擋在她麵前:“去哪?”
她望著浴室方向,不回答他,臉上很冷漠。
他緩緩收回手,忽覺自己有些過度緊張了,將雙手插進褲兜裏,雙眸冰冷依舊,用自己高大的體格優勢睥睨她:“幫我準備一套睡衣,我也想洗個澡。”
她不理他,走進了浴室。
他微微偏首,望著那水聲嘩啦的玻璃門,又想一腳踹過去了。他有這麼招人厭麼?為什麼不管他是柔和,還是蠻橫,這個女人都這麼冷漠?他是為她好,又不是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