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隻需一顆炮彈,就炸開了這個隱藏了多年的毒梟島嶼的大門。然後美國特種部隊與我軍聯手,一起將黑盟圍堵在這座島嶼裏。
不過可惜的是,黑盟島麵積那麼大,幾乎是一個H市的領土,卻全部被用來種植毒花,製造毒品、槍支彈藥,甚至從馬來西亞、印度、非洲擄來不少黑工做工,把這些毒品槍支運往世界各地,形成了一個不受法律管束的小王國。”
冷煜城靜靜聽著,利眸抬起,沉聲道:“裴鎧澤現在在哪?”
當年在黑盟臥底,得冷殤碸信任,他才得以順利留在黑盟,情誼深厚。冷殤碸膝下有一子,正是冷煜城,不過這冷煜城是一個翩翩美少年,體弱多病,在冷殤碸脫離黑盟後幾年,便病逝了。
而冷殤碸脫離黑盟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古齊韜寧可聽從其情婦的意思,誘使島上居民大麵積種植毒花、加工,大量組織收購和販銷,促使島嶼上空被毒雲籠罩,也不肯聽進兄弟們的半句話。於是他斷然脫離黑盟,自立巴沙島。
而他敖宸被gina出賣逃出黑盟後,曾去找過冷殤碸,但道上有規矩,冷殤碸縱使離開了黑盟,也不能出賣黑盟的其他兄弟。
這個冷老不管是對待幫中兄弟,還是對待身為臥底的他敖宸,都是有情有義,他說義字為先,就決計不出賣,並在冷煜城病逝不久後,收他為養子,對外仍是冷煜城,希望他繼承他的衣缽。
但他當時無心這些,一心隻想娶裴雲姿為妻,成家立業,給家人帶來一份安穩的生活,於是偶爾過來看望,來去如風,悄然無聲。直到冷殤碸去世,將整個巴沙島交付於他,他才正式有了另一個身份冷煜城。
這個身份他很少用,除非扯到黑盟,幫派,去東南亞處理一些毒品上的事務,他才動用私人武力。
而黑盟近段時間的囂張行徑,奶奶對他身為敖家子孫的逼迫,正是他徹底變身冷煜城的臨界點。他敖宸活著,黑盟會對付他,那麼他死了呢?是不是能讓裴敖兩家得到安寧?是不是能試探出如雪的真心?
他一直等著黑盟徹底浮出水麵的這一天。
“在黑盟島上轉悠,關副官守著他。”古中傲朗聲答道,亦是一身偉岸,英偉不凡。
“這次他立了大功,好好犒賞他!”
如雪呆在城堡裏,除卻照顧兒子,其他時間她都覺得尷尬。
因為不管她走到哪裏,她都聽得到有人議論她是那個炸了宮殿一角的女人。
這一炸,地牢崩塌了,李良緣被活活砸死在裏麵,地牢全被掩埋了;宮殿一角的炸毀,有些人沒來得及逃出來,傷者無數……總之,她成了這裏的敵人。
“嘯,媽咪把粥端來了,你起來喝。”此刻她給兒子端來了清粥,卻發現小家夥根本不在床上,又不知跑哪去了。她把粥一放,又急又氣的轉身出去。
臭小子,真是不打不長記性!
“嘯嘯,再不出來,媽咪就先離開這裏了!”她大步走出門,卻一頭紮進一個男人的懷裏,被那猶如銅牆鐵骨的胸膛差點撞歪鼻子。“……”她連忙捂住她的瑤鼻,匆匆抬起頭,撞入一雙寒冰千尺的深潭裏,本能反應的急問:“看見嘯嘯了嗎?”
一見是冷煜城,她馬上閉了嘴,避開他往前麵走。
冷煜城原本也是過來看兒子,沒想到裴如雪低著頭從房裏衝出來,撞到他懷裏後,他用手把她扶了,但見她目光冷冰冰的,便又把她放了開。
而她,躲他比躲避蒼蠅還快,使得他皺起劍眉。
如雪知道男人在看她,快走幾步,繞過一個彎,消失在他麵前。其實此刻她不是賭氣,而是覺得難受,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奢求他能愛她,他所謂的愛就是傷害。
而結局已經擺在這了,她卻掙脫不開這過程。
她急急走在廊下,女仆告訴她,嘯嘯小少爺與敖奕小少爺一起去花園了,臨走前警告女仆,不要告訴任何人,但女仆正要去稟報少爺。
“因為嘯嘯小少爺說要與敖奕小少爺單挑,要把叛徒揍成豬頭。”女仆最後又小小聲道。
嘯嘯原本躺在床上等媽媽回來,但是敖奕那混球打開他的門,對他吐舌頭、豎小拇指、鄙視他,所以他跳下床就追出來了。
他可清清楚楚記得敖奕罵他壞小孩,壞東西,還把他媽咪罵了一頓,現在又來挑釁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報非嘯嘯。於是他追在敖奕後麵,說去花園單挑。
敖奕則隻會跑,說不怕他,盡管來,卻一個勁往自己房間躲。嘯嘯搶在他關上房門前,用小手把門板推住了,往後麵猛力一推,敖奕就摔到地板上。
“你才是小雜種!”嘯嘯怒道,跑進房間來,一把抓起耍賴的敖奕:“我爸爸不喜歡你媽媽,你太奶奶卻非逼著我爸爸娶你媽媽,還要槍殺我,你們敖家人都是雜種!”
他一小拳頭朝敖奕揍去,揍得敖奕直哭。狗娘養的叛徒,虧我一直把你當哥哥!
敖奕從地上翻起來,扯著嘯嘯的小睡衣想還擊,嘯嘯又是一小拳頭揍過來,直接揍中敖奕的臉,當真有把敖奕揍成豬頭的趨勢。
敖奕哇哇大哭,嘴裏還罵著嘯嘯是野種,卻打不贏嘯嘯,被掀翻在地板上。
他媽媽告誡他,千萬不能靠近嘯嘯,嘯嘯病了,但生病中的嘯嘯怎麼像隻小老虎?他還以為這個時候,他可以趁嘯嘯生病欺負他,讓他不準再纏著冷叔叔。
但他自己反而被揍了,氣死他了:“嘯嘯是野種,跟他媽媽一樣,搶我爸爸!你們都是野種!你再打我,我就告訴我爸爸,讓他把你趕出城堡!”
“我就要打你這個叛徒!”嘯嘯處於極端憤怒中,見敖奕用手打他,嘴巴裏還在罵,他騎到敖奕身上,又一小拳頭揮過去:“我一般不打人!但今天你讓我憤怒了、惡心了!閉上你的臭嘴,你敖奕才是野種、雜種!”
“我就要罵,就要罵!誰讓你搶我爸爸!”敖奕將嘯嘯掀下去。
如雪聽到聲音急匆匆趕過來,就見到嘯嘯在打敖奕,揮著小拳頭,小眉毛緊皺,氣得渾身發抖。而冷煜城也聽到下人稟報趕過來了,恰好看到這一幕。
這就是兩個兒子之間的單挑麼?瞧嘯嘯那虎勁,一拳頭一拳頭揮在敖奕身上。
敖奕見爸爸出現了,爬起來就往爸爸懷裏撲,大哭著躲閃:“冷叔叔,嘯嘯打我,我的臉好疼!你瞧!我的牙齒快掉了,嗚嗚!”
冷煜城瞧著敖奕那紅腫的臉蛋,抬眸冷嗬嘯嘯:“不許打人!”
嘯嘯站在原地,皺著小眉毛,瞪著大眼睛冷道:“敖奕他該打!他隻會哭,隻會罵人,是個混球!”
“他罵你什麼了?”冷煜城眉心一皺,不悅看著嘯嘯,“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該動手打人!”
“我嘯嘯有爸爸,有媽媽,但他罵我是野種!”嘯嘯也冷冷瞪著他,一張圓嘟嘟粉嫩嫩的小臉蛋烏雲密布,身側小拳頭緊握,“他罵我一次,我就打他一次,直到他有教養為止!”
冷煜城一愣,放開了趴在他懷裏的敖奕。
敖奕有些心虛,害怕冷叔叔把責任找到他頭上,便更加大聲的哭,一會說這裏痛,一會說那裏痛,哪裏都痛。
如雪在一邊瞧得兒子受委屈,走過來抱起他:“嘯,咱們不說了。”她抱著兒子往外麵走,但嘯嘯突然將小腦袋埋在了她懷裏,小肩膀輕輕抖動起來。
如雪知道兒子在哭,鼻子一酸,咬緊唇把孩子抱緊,走出去了。
這就是嘯嘯與敖奕在敖宸心目中的區別,他錯過了嘯嘯的出生、四年的成長,可敖奕,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這個孩子從還在葉細細肚子裏,就一直活在他的內心深處。
她把兒子抱緊,讓他別哭,但嘯嘯哇哇大哭起來,說想爸爸,直往她懷裏鑽。
她帶著孩子走出了宮殿,走出了城堡,來到水港碼頭,看到海邊依然濃煙四起,火光把整個夜空照得通亮,找不到一艘回h市的船。
孫楊從後麵追過來,讓她回去,說海麵已經被燒得很熱了,不宜行船,而且嘯嘯的燒還未退,需要休養,受不得顛簸。
她搖搖頭,抱著孩子坐在海邊,笑了起來:“他怪我在他詐死的時候,笑了。可我是真的想笑,笑他那麼無情的拋下我們母子不管。如今得知他是詐死,我更加想笑。原來,他是真的招呼都不願打一聲,就拋棄了我們母子。”
冷煜城靜靜看著哭泣中的敖奕,雙眉緊鎖,俊臉死灰。
“冷……冷叔叔,我……我沒有罵嘯嘯是野種,因……因為他打我,我才罵他是壞小孩!”小敖奕在他麵前抽抽噎噎,小肩膀不停的抖動,哭得打起了嗝,“我……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冷煜城一直靜靜看著這個孩子,目光平靜,俊臉蒼白。這個孩子繈褓中酣睡、蹣跚學步、咿呀學語、拿筷子吃飯的樣子,他都見過,他參與了他的成長,卻不知為何,越來越厭煩孩子的眼淚。
這些眼淚,仿佛就是當年雲姿眼淚的延續,把四年前的悲劇再次一一重演。
然而,他在這個時候,依然還是選擇了敖奕。他的嘯嘯,就像當年的如雪,被他逼得遠走他鄉。
他起身,不再看這個孩子,緩緩走了出去。
葉細細害怕東窗事發,當即便在試用期出工作岔子,讓老管事以不合格、笨手笨腳的原由辭退了出去,沒有正式錄用。她在小島上暫時住下了,密切打聽城堡裏的消息。因為她很擔心,兒子不顧她的叮囑,與嘯嘯有接觸傳染到傳染病。
而老管家在辭退她後,才隱約記起,有一個還在考察期的女仆似乎闖進前殿過,貿然問他小少爺要吃什麼。他仔細想了想,又不大記得女仆的樣子,因為他隻在少爺房門口見過這個女仆一次,而且女仆還是低著頭。
於是他去洗衣房問了,那裏的負責人告訴他,由於上次城堡大暴亂,仆人都趁亂跑了,人手不夠,新來的一批女仆,確定沒有危險性後,便被派去輪流收取髒衣物。
而最近城堡裏正在慢慢恢複元氣,各房的仆人在接受培訓,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全部被遣送出去了,而且不合格的那批人全部得老管事您首肯,才放出去的。所以近段時間亂是有點亂,但在重新編排、嚴格看管後,是不會再出現那個司機挾持小少爺的事的。
老管事點點頭,背著手走了。
他去見他的主子,卻發現,在發生兩位小少爺打架的事後,少爺變得很蕭索,一直坐在書桌前忙碌戰事。
為什麼說主子蕭索呢?因為每次他來向他稟報什麼,他都是皺眉揮退他,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其實是坐在桌前,雙眸低垂,鎖眉思索。
此刻,冷煜城冷冷抬起頭,突然對他問道:“朗叔,你是否打算在這座島上過一輩子?”
老管家點點頭:“是的,少爺。這裏就是我的家。”
冷煜城墨眸一閃,便抿唇不再語,直接揮退他。
他順從的退出門去,剛轉身,遇到了匆匆而來的孫楊,孫楊攔住他問:少爺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是不是提到了安置敖奕小少爺的事?
“沒有。”
孫楊在朗叔那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推門而入,直接對冷煜城道:“我接不來如雪,讓她走了。不過她不是回了H市,而是讓裴鎧澤接到了黑盟島,說是先散心,再帶她回家。”
冷煜城利眸中閃過一抹驚慌與擔憂,薄薄的唇線抿直,卻什麼也沒說,示意孫楊講前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