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月霜逢紫金(1 / 2)

窗外天微亮,枝頭掛寒霜。

張玉郎枕著雙手,靠著牆,目光遊離。

恰逢休沐,他選擇賴床偷半日懶。

枕邊尚餘溫度,被窩裏殘留著淡淡餘香,聞之心情愉悅。

張玉顏半魔半仙的笑顏還在眼前回蕩。

雖然這種姐弟和諧相依的感覺很醉人,如沐甘露般溫馨,但這樣不行!早晚會被她再次失手打死。

張玉郎思緒飛揚,翻出關係學,打算從中借鑒一些相處之道,應對越來越暴力的姐姐。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經曆過無數次相互試探,才最終定型。

你進一寸,她不退,那便頂住了。雙方互頂一陣,發現都無法寸進,還頂得有點疼,便就此僵住,分出楚河漢界,從此日愈美,時愈好的過下去。

你進一寸,她卻退兩寸,你沒探到底,反而被閃了一下,心頭悵然若失,下次便會猛進兩寸三寸,甚至五寸!

倘若上次張玉顏那一拳,將張玉郎打成重傷,那她之後一定會收斂力道,打弟弟時,絕不會再超過那一拳的力量。

那一拳,也的確將前任張玉郎給打成重傷,但很可惜,她並未看到這一幕。

她隻看到,挨了重拳後,弟弟依舊生龍活虎。

這讓她覺得,弟弟很抗揍,受得起大力蹂躪。

昨夜那一巴掌,換做沒晉級前,張玉郎必死無疑。

淬骨境扛不住!

看來得做些什麼了...我不想經過風,趟過浪,人生正輝煌...卻被姐姐一巴掌拍了回去。

目光漫無目的掃著,透過窗,忽然看見一道人影,大剌剌立在老宅院牆。

兩人目光對上,隔著窗戶默默對望。

張玉郎眼神一凝。

來者身穿灰衣道袍,腰間束一道白綾帶,笑眯眯招手虛盼:

“嘿,大郎,早啊!”

是邢道人那個老翻牆賊,動作熟練的令人心煩。

張玉郎起身出屋,板著臉:“道爺,我家難道沒有門麼?”

他平生最討厭兩種,一是有大門不走,偏偏要走佐道的人。

這樣做...讓大門如何自處?以後幹脆不裝大門好了,大家都走佐道。

二是不讓他走佐道的人。

“咳咳,習慣了,下次注意。”

邢道人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張玉郎臉色稍緩:“有事?”

“特意來請大郎往分會一敘,順便收一下會費。”

“......”

些許會費,也值得老家夥跑一趟?

他摸出一兩銀子遞過去,神色懷疑。

目光不經意掠過牆角,頓時又一縮,神色凝重。

天寒地凍,積雪未化,窗戶根處赫然印著兩個小巧腳印。

還有一個淺淺的,劍尖插出的痕跡。

昨夜有人來過,是個女子,看到他與她同榻而眠,駐足許久,怒而插劍。

眼前浮現出這一副畫麵,張玉郎心頭一寒,莫非是雲飛煙?她還沒走?

她不會一怒之下宰了我吧?

北城窮巷。

張玉郎跟著邢道人走進一處老舊民居。

破敗的院子裏,覆蓋著厚厚灰塵,仿佛很久無人踏足。

木屋危聳,仿佛風吹可散,布滿裂縫的土牆壁,似乎隨時會裂開,坍塌。

角落裏擺了一筐草木灰。不知作何用途。

枝繁無葉的高大樹冠上,立著一隻木郎中,它身後鳥巢中,伸出幾個細長尖喙,嘰嘰喳喳叫著。

這便是紅刀會長安府總部?寒磣了些。張玉郎有些失望。

進了木樓,掀開地板,來到一間密室,邢道人摸出火折子,點亮油燈。

密室很大,裝修的富麗堂皇,與外麵破敗荒涼形成強烈反差,猶如兩個世界,令人一時難以置信。

看來紅刀會沒有那麼寒磣,張玉郎稍微改變了想法。

密室地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箱子與兵器,有強弓硬弩,有錘槍劍戟刀叉鞭,有些兵器則完全沒見過。

張玉郎如逛商場般一個個瞧過去,忽然被一把刀吸引了目光。

“這刀,竟如此靈異?”

兵器架上,靜靜掛著一把紫色的刀,它閃著寒光,刀背上覆蓋著幾道玄奧的紋路,刀柄造型精致,做工考究。

更奇怪的是,它仿佛擁有生命,受到目光注視時,便會發出輕微龍吟之聲。

移開目光,便安靜不響。

“這是紫金刀,會長以前的兵器。”

邢道人沉聲道:“會長說這刀殺氣過重,非有緣人無法壓製,故而放置於此,距今已有十年。我曾經用了一段時間,也曾提著它與至交好友比試武道。”

邢道人歎口氣:“此刀果然殺氣凜然,無法掌控,我被迷了心智,一時不察,將至交好友與在旁圍觀的十九個兄弟...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