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忙扶起許攸,無奈道:“子遠,不是我不肯放過令郎,是國法無情,法不阿貴。如果我今日開了恩,明日我如何治理冀州?如何管理三軍?如何平定天下?既然製定了律法,人人都要平等對待,有罪必究,有過必罰,這不是你經常對我說的嗎?我能做的就是保住令郎的性命,其他的我也愛莫能助。”許攸癱坐地上,心灰意冷。
待許攸出了大帳,別駕荀諶趁機建言:“主公,許攸為人貪婪,他如今懷恨在心,恐怕會對主公不利,還是派人監視為好,以免禍及三軍。”袁紹搖頭道:“當初我從洛陽逃出,唯獨許攸和逢紀一直跟著我。後來許攸勸我舉兵討伐董卓,又是他勸我暫代盟主之位,聚集關東諸侯力量對抗董卓。董卓西逃後,許攸為我出謀劃策,幫我平定了冀州,又勸我與曹操聯盟。說實話,沒有許攸就沒有我的今天,我不信許攸會背叛我。如果他真的背棄我,那是我袁紹欠他的,我無話可說。”
不久許攸憤恨交加,果然趁夜離開了袁紹軍營,直奔曹營而去。曹操聽聞許攸前來投奔,高興得赤腳出迎,又命人召來軍師祭酒郭嘉、尚書荀攸和參軍賈詡等人。曹操拉著許攸坐在塌上,滿臉堆笑問:“子遠兄,你深夜到訪,是不是來講和的?”許攸搖頭道:“不是講和,是投奔!”曹操一驚,頓時大喜,“當真?”許攸歎氣道:“我對袁紹仁至義盡,可歎袁紹對我薄情寡恩,非要處死我兒。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義!”
這時郭嘉、荀攸和賈詡紛紛前來,先後行禮。許攸下榻還禮,回頭問:“明公,你有多少軍糧?還能支撐幾日?”曹操一愣,大笑道:“足足可以支撐一年,賢兄不必擔憂。”許攸疑惑地望著曹操,冷笑一聲道:“當真?”曹操一陣心虛,忙尷尬一笑,“開玩笑的,還可以支撐半年。”許攸苦笑道:“明公為何虛言誑我?難道你不想戰勝袁紹?”曹操輕咳幾聲,臉色微紅道:“開玩笑的,不瞞賢兄,瞞也瞞不住,其實我的軍糧隻夠這個月的。”
許攸望向郭嘉三人,三人齊齊點頭。許攸笑道:“明公啊,我有一計,可以幫你迅速戰勝袁紹,你可願意相信我?”曹操大喜,當即表態:“賢兄直說無妨,我絕沒有懷疑你的理由!”許攸奸笑道:“袁紹大軍糧草屯於西北方向的故市,故市守將是蔣奇,率軍上萬,距離袁紹軍營不足六十裏。如今淳於瓊正率領上萬袁軍押送萬乘糧草前往故市,約有十幾萬石糧草。而眼下他們正在東北方向的烏巢過夜,距離袁紹營帳不足五十裏。現在袁紹軍營還有三萬大軍,如果明公能趕在袁紹援兵到達前焚毀袁軍軍糧,大事可定!”
曹操狐疑不定,回頭望向郭嘉、荀攸和賈詡。荀攸疾聲道:“明公,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十幾萬石糧米被燒,袁紹五萬大軍一個月的口糧就沒了。沒有了糧草,咱們再趁勢進攻,袁軍必定潰敗!”曹操依舊不放心,望向賈詡,賈詡笑而不語。曹操指著賈詡道:“文和,你是不是有話說?”賈詡拱手道:“明公,到嘴的肥肉豈有不吃的道理?許子遠誠心獻計,明公何必疑慮?”
曹操這才拿定主意,立刻召來眾將,命荀攸、曹洪、軍司馬夏侯尚率兵一萬留守大營,夏侯淵、李典率兵五千護衛糧草,派曹仁領兵五千進攻故市,自己親率一萬大軍趁夜進攻烏巢。曹仁帶著偏將軍徐晃、中郎將張遼直奔故市,曹操率領揚武將軍張繡、中郎將朱靈、路招、行中軍校尉史渙、討寇校尉樂進、陷陣都尉於禁、等人撲向烏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