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標卻理所當然:“你醜啊!”
劉三爺:“……”
黃標倒也不墨跡,揪著劉三爺衣領子就往外拖:“成,我也不欺負你,沒錢,你麻溜兒的出去!”
劉三爺猛的一哆嗦,開玩笑,他還出去?借他十個膽兒也不敢!
思來想去,在命重要還是錢重要的人生哲理上很快有了抉擇,一臉肉疼的從腰裏摸出一根小黃魚來。
冷七、馬子、黃標全都驚呆了,好家夥,人不可貌相啊!
黃標臉上很精彩,但很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不露痕跡的把那小黃魚揣在身上,拿腳踢了踢地上一張破爛的葦席:“禿子,你就睡這兒吧,哥幾個晚上好好守著你哈!”
劉三爺苦著臉,盡管肉疼,可到底還是鬆了口氣,人嘛,隻要紮了堆兒,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至於葉軒,冷七則讓他睡到了自己的跟黃標之間。
隻是,躺下之後,冷七從葉軒那布包裏抽了一踏黃紙出來,指著馬子笑道:“倒是不清楚你是哪一脈?我是山字脈!他是卜字脈!”
葉軒便好奇的多看了冷七幾眼,他想起周相人的話來,山字脈!麵前這個人也是山字脈?看起來倒不如惜塵師兄妹兩個賣相好,打扮的也太過普通了些!
至於自己是哪一脈?鬼曉得!
冷七也沒多問,看著那黃紙上畫著的大將軍到此敕令……等等字樣,符文走勢,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驚道:“你畫的?”
葉軒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阿爺留下的,我也曾試著畫過,可是總是畫不出來,筆跡總是斷!”
畫符一道,筆斷則氣散,氣散則符不成!
冷七拍拍葉軒:“早些睡吧,這些黃符,我留著備用!”
說罷,便吹熄了燈。
屋裏猝不及防黑了下來,劉三爺縮著身子,揪著黃標的胳膊往黃標懷裏湊,細聲道:“額說標爺,你挨著我點嘛,這樣我心裏踏實!”
黃標一身的雞皮疙瘩:“你要鬧哪樣?癟犢子玩意兒,我可是有原則的!”
劉三爺不依不饒,繼續往黃標懷裏蹭:“哎呀,你莫不好意思嘛,標爺,你肆個好人咧,你讓額挨到嘛……”
被黃標揍了一頓之後,劉三爺怨婦一般的歎了幾口氣,就老實了。
葉軒一旁卻笑了,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吧。
屋裏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黃標忽然轉過頭問葉軒:“阿軒,你認識袁嶼嗎?我有個親戚,關係老好了,跟你差不多大,你倆長得可真像!”
不明不白的話,讓葉軒愣愣的呆了好久,最後隻搖頭,從來沒聽過!
黃標不知為何,卻有些意興闌珊,神色落寞的說:“太像了,太像了,好多年沒見了,挺想他的……”
夜裏本是有些涼的,隻是幾個人擠著睡在一塊,倒是暖和。
葉軒是半夜被尿意憋醒的,渾然忘了自己睡在哪兒,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揉著眼睛,走到院子裏,站在牆根。
這時候,不知為何,總覺得後腦勺冷的厲害,以至於睡意散了大半。
葉軒回過頭,卻發現院子裏滿是灰蒙蒙的霧氣,而自己身後,不知何時蹲了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人影,仔細看,卻是個極小的孩子。
大概是察覺到了葉軒回過頭,那小孩兒便站起身子,回過頭,一張臉上,嘴巴咧到耳根,死魚一般的白眼仁裏正往外流著血水,肚子上的臍帶長長的拖到地上,留下一片血印。
葉軒頭皮發麻,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卻被牆根擋住。
“咯咯,來陪我玩!來陪我玩啊!”
聲音空洞,卻又仿佛是在耳畔炸開。
那小孩兒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怨毒,抬起手,拉向葉軒的胳膊。
“來陪我玩啊,咯咯……”
不知為何,葉軒腦子裏意識明明很清楚,可身子這一刻卻不聽使喚,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鬼物這些東西,他不是沒遇到過,還不至於驚恐到手腳動彈不得。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麵前這鬼嬰,自身的怨氣已經濃鬱到了很恐怖的地步。
眼看著那泛著鐵青色的手要抓到了自己的手臂,這時,卻冷不防一隻大手突然握了過來,握在那鬼嬰血管暴起的胳膊上。
“我來陪你玩,怎麼樣?”
冷七另一隻手下意識的往兜裏似乎要去摸煙,卻摸了空,隻好不自在的把手插在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