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如果那天不是被太後碰到,她也不會如此吧。似乎太後的突然駕到,另有隱情?古十五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在她的心裏隻想著為何自己失寵了。
倏然,有太監尖銳的聲音傳過來,古十五頓時一怔,馬上捊了捊淩亂的頭發,走出了宮殿,說道:“公公,是不是皇上要召見臣妾?”
那太監便是皇帝身邊的內庭府總管,此時他捊了捊光潔的下巴,說道:“雜家給淑妃娘娘請安。”
古十五從腕間脫下一隻白玉的手鐲放到了公公的手裏,說道:“公公為伺候皇上盡心盡力,臣妾自愧不如,這是小小的意思,就正給公公買花蜜養顏。”
公公那白皙的臉龐上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娘娘拆煞咱家了。”
隻是幾句虛偽的話語,可是在這後宮裏,每個人都說得如此有聲有色,如此淡定從容。古十五見到公公臉上的笑意,心裏已經冷了幾分,果然個個都是些見利忘義的家夥。
“咱家是來傳皇上的意思,讓淑妃過去參加晚宴的。”公公福了福身,麵帶笑意。
古十五一怔,又從另一隻手腕上脫下一隻玉鐲交到了公公的手裏,笑道:“有勞公公了,到時候還能請公公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幾句。”
不過古十五萬萬也沒有想到,當她趕到晚宴的時候,若大的昭陽大殿內除了皇上,太後,文武百官以後,還有後宮裏各妃嬪,以及,那個勾引皇上,被她發現之後下酷刑的宮女,不過此時那個宮女已經坐在了皇上的身邊,一身青綠色的錦服,頭上插著的是金光閃閃的金步搖。
古十五心裏有萬般的妒忌加恨,可是也不得不忍辱負重地走上前去,對皇帝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太後。”
皇帝瞟了一眼古十五,聲音沉而威嚴,說道:“免了。”朝身後的太監揮了揮手,太監便搬了張貴妃椅放在了主座的下方。
“淑妃娘娘,您請坐。”
古十五臉色一變,心裏有著萬般的不甘心,強扯上一絲笑意,說道:“多謝皇上。”然後坐了過去。
皇上突然拉起了那名宮女的手,朝底下的大臣說道:“朕今日冊封雙兒為容貴妃,眾愛卿以為如何?”
底下的大臣們微微一愣,半天沒有言語。
太後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再看了看這個喚成雙兒的宮女,此時一臉淡然的坐在皇帝的身邊,看起來從容又嫻雅。
古十五的臉色變了,她咬了咬牙,說道:“皇上,此事應該三思,雙兒隻是一個剛剛脫了奴藉的小宮女而已。這等下賤的身份怎可……”
皇上的聲音有幾分冷,一雙龍眸泛著淩厲的光芒,朝古十五望過來。說道:“淑妃想說什麼?雙兒是太傅之女!”
古十五微微一怔,驚愕地看著坐在皇帝身邊的雙兒,說道:“太傅之女?”
底下年老的太傅,一身華袍,上前行禮道:“淑妃娘娘說得沒錯,雙兒確實是臣失散多年的小女。”
話說要弄個身份是無比容易的事情,再說了對方還是一國之君。
古十五咬了咬牙齒,一雙嫵媚的眸子望向皇帝,眸中已是一片瀲灩的淚水,說道:“皇上……”
皇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淑妃有什麼話,等回殿再說。”
古十五蹙眉,眼中的淚水便簌簌地往下掉,花了她臉上精心雕琢的妝,便看到了她黑黑的眼圈著粗糙毫無光澤的皮膚。皇上頓時皺眉,心裏升起了一股厭惡感。
後宮的女子便是千方百計地討皇帝的喜歡,可惜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年華,再絕世傾城的女子也有容顏衰老的一天。
後宮又是最不缺女人的地方。
燕承宣一身華袍,靜靜地坐在離殿門最近的地方,男子一雙星眸泛著冷冷的寒光,入眼的是昭陽殿門那澄澈的白玉柱子,—寒風裏似乎還夾雜著薄霜從殿外吹進來。
空中突然升起一叢淡淡的光芒,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大殿的上空,無數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著。
皇帝和底下的大臣微微一愣,太後的目光便是朝門外看了過去,言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京城裏有什麼喜事嗎?好大的排場。”
燕承宣的臉色一變,目光幽深而遠,有些事情,不管再怎麼躲避也是躲避不了的。這便是他從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的宿命吧,還好掌門那小丫頭不在,不然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事呢?
皇帝的目光泛過一絲嗜血的寒意,遠遠地朝燕承宣望過來,有著一抹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