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怒自有威
有怒自有威
“流水!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今兒要護著她?”蘇善水心下老大不爽利,竟追著蘇流水逼問。
蘇流水放下茶盞,衝蘇善水輕笑,“自家婢子犯事兒,當是我這個做主子的管教不嚴,回家之後,流水定然好好的嚴懲那不曉人事的婢子。”
話到這兒,蘇善水已是明白了蘇流水的意思。她的婢子,要懲罰也是她的事兒!
“依我看,這婢子也是護主心切,若真要罰她,倒真顯得蘇小姐不近人情了。”花千樹道。他語氣裏甚是謙謹,蘇善水心裏微微一動。這才有些醒覺,自個兒竟然在這二位麵前這般失態!她輕咳了聲,一時之間竟不知怎麼下台了。
“二叔給善水起名兒的時候,便是取自上善若水四字。上善,便是指最是善良。所以善水嘴上雖與姣杏為難,實則是怕我被那惡婢欺負了去。又怎會不近人情?”蘇流水淺淺的笑著。
“流水自小軟弱,我這個當姐妹的,自然要為她多擔待些!”蘇善水尋著台階,趕緊順著蘇流水的話往下說。
溫於意沒有吱聲,鳳眸淩冷,凝著對麵的蘇流水。好個蘇流水!蘇善水發這麼大的火,她竟始終笑臉迎人。縱是蘇善水把腰間小劍拍在桌上,定要治姣杏的罪,她也波瀾不驚。
她看來軟弱怕事,實則八麵玲瓏。一手救那婢子,一手施恩於柳枝兒,竟然還給暴跳如雷的蘇善水找個台階下。恩威並施,且做得不露痕跡。隻是不知道蘇善水是不是會承她這個情了。
此人若生為男兒,在朝,必是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野,必是富可敵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善水小姐急人所急,果真應了上善二字。”花千樹鳳眸微眯,目光在蘇善水臉上轉過。
蘇善水從未吃過這樣的暗虧,心裏雖不爽利,可是麵上卻又不好發作。便隻對花千樹笑道,“家父醉心佛學,這才得了這麼個名兒。倒教花大官人跟六王爺見笑了。”
“這名兒很好!意境深遠綿長。”溫於意目光在蘇流水臉上頓了頓,淡淡的道。
蘇流水沒有答話,自己在盤子裏揀了蜜餞涼果來吃。
溫於意皺眉看著她,她吃東西很挑,桌子上擺了八色蜜餞,八種涼果,八個點心。她卻隻吃了一個鹹味的梅子蜜餞,便皺眉住了口,定是嫌那梅子酸了。
他挑了盤砂糖梅子推到蘇流水麵前,對她輕笑道,“這種梅子口味甚甜。”
蘇流水心下一震,趕緊道了聲謝,這才伸出紅酥玉手揀了一顆納入口中淺嚐。那梅子味兒酸中帶甜,確是比那鹹味兒的梅子易入口了些!
溫於意見她將手納入口中,不禁又想起那夜飛雪中凝在她指尖的那滴雪露來。此時近處看她的紅酥玉手,更是顯得玉潔皓白。
“六王爺嘴刁,一挑便挑中了我這兒最好的蜜餞。這蜜餞采自紫月以東的冷梅島,那冷梅島終年冰雪封山,梅開不斷。每年雪融隻短短一個月。那一個月中,才能采摘到冷梅島的梅子!而我們吃的這一種,更是由未及笄少女的酥紅玉手采摘,再用銀星國青鬆商行的極品冰砂糖醃製而成。這樣的蜜餞,就是皇宮也不見得能拿出幾壇來!”花千樹不慍不火的聲音慢條斯理。
“那我也來嚐嚐。”蘇善水伸過手來拈了一顆砂糖梅子入口,煞有介事的笑道,“入口即化,頗為開胃呢。咦!為何這梅子會有一股子的桂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