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2)(1 / 2)

番(2)

番(2)

流水吾妻:為夫已入清水地界。此處風光甚好,比之帝都稍清冷了些。可此處水清碧波,流泉飛瀑。卻是再美不過。此仗若是得勝,為夫必然與你到此一遊。你我夫妻二人在此舞劍彈琴,豈不甚好?

為夫雖隻走了兩日,可心裏卻念著你跟孩兒。隻是你在宮裏頭還須處處小心。無事莫要惹了父皇不喜。

信發出不到一日,他反複思量。左等右盼。卻怎麼也看不到有人回信。

“溫兄這是怎麼了?”竹清風見他心神不屬,眉眼淡淡。

“咱們在路上走了幾日?何時能到白水城?”他不由的煩燥起來。

“隻得三日而已。明兒個該到軍中。溫兄,你似乎有心事?”竹清風落拓一笑。滿眼盡是瀟灑之意。

“那信鴿要幾日才能回到帝都?”他又問。

“信鴿最多一個日夜。”

他聽了這話,又像失魂落魄,又像是高興已極。“原來剛剛才到。嗯。我就知道,她收了爺的信必然心裏高興。”

竹清風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遂隻漠漠一笑。

然後他便像是換了個人,言談之間又有了往日的風彩。

第四日,夜,他漠漠的瞧著天空。那信鴿,依然沒有來。他等了又等,這女人,別是沒收到信罷!想起他臨走時,她對他溫情脈脈,生死不離。此情此景恍如昨日。他的心裏又苦又澀。

“主子,您怎麼了?”黑衣老者淡聲道。

“一個人寫封信需要多久?”他突然飛快的說了句。

老者無言。

他攸的坐到桌案前,揚聲吩咐,“立刻給我磨墨計時。”

流水吾妻,為夫已經到了白水城。六弟傷勢堪憂,我已將他送入城中無術醫館。隻待他醒來。隻是為夫對你甚是想念。盼你來信。行雲。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已經寫好第二封信。

“太子爺,一炷香。”

他心中一震。“那她為何到現在還不給我回信?”他的心裏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疼痛不堪。

老者很想翻白眼,外頭戰事正濃。這位身負重任的太子爺卻在想著什麼!

“太子所指,可是軍機要務?”

溫行雲麵色稍霽,“你幾曾見我為軍機要務煩過心思?”

老者心中一凜。淡淡的應了句,“太子英明過人,事事周全。那麼,太子又是為了何事煩憂?”

“何事?還有何事會比夫人更重要?”他氣怒,對那老者狠狠一瞪。似在怪他多事。

老者麵色一肅,趕緊道,“太子對夫人情深義重。實是夫人的福氣。隻是眼下戰事吃緊,怕是……”

“急什麼?這事兒本太子早有決斷。咱們跟他們的實力相當,又占了地利之便,馬上還會有蘇隱龍前來助陣,這仗若打不贏,不是教人笑話了去麼?”他有些不耐。

老者聽他口氣,恐他托大。這便輕輕一歎,道。“太子爺,常言道,驕兵必敗。紫月軍能一路打到此,必有過人之處。六爺當初也是勝了一仗之後才被人一箭射中。您……”

“六爺是六爺!他若文治武功全在我之上,那我這個太子豈不是要讓他來做?”溫行雲冷笑。“老六便是如此,不管什麼事兒,他總是要與我爭一爭的。小到玩具,大到江山。現在又是女人。隻可惜,他要的那一個,卻終究是我的人。”

“爺跟夫人感情甚篤,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老者適時的狗腿。

溫行雲笑得溫情脈脈,此時他心裏哪兒還有對蘇流水的半分惱意?他攸的起身,淡淡一笑。“嗯,夫人對我確是情深。”

“爺!不好了!敵襲了!”遠遠的傳來吵鬧之聲。

他猛然返身,提劍飛奔而出。那一場廝殺卻是殺得最是激烈。一夜酣戰結束,他們小獲全勝。

大家要他慶功喝灑,可他卻托辭不去。他早早回了營帳,等待那人的消息。

可是一天過去了,她的信沒來。兩天,她的信依舊沒來。

所以,他在戰場上頭失了魂,教人一劍刺入心口。此時戰事吃緊,若他不能一戰定輸贏,今後必然處處受製於人。

他想要給他們母子一個盛世天下,所以他一定不能輸。一定不能死!

他下令封口。責令所有人都對那件事閉口不提。信不斷的發回去,可卻沒有一封回信。他的心惱了,怒了,急了。

他撐著一口氣不昏,惱得軍醫嚇得無法為他將劍從胸口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