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3 / 3)

他認識許知喃兩年後,今是頭一次跟她話。

早知道剛才在酒吧不該去惹那個麻煩,如今看來今晚估計又不用睡覺了。

林清野從一旁酒櫃裏抽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樂隊那個群裏關池問他在哪,他們三人準備去買夜宵,問要不要給他送去工作室。

[林清野:我在工作室,現在有事,不用給我送了。]

關池也聽季煙了他向她要裙子的事,也問他有沒有出什麼事兒。

[林清野:沒事。]

他向來這個性子,對什麼都不熱絡,關池早就習慣了,見他這麼便也就閉嘴沒再問了。

工作室客廳和臥室都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屋外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發出地分貝的噪音,每一滴雨點讀像是砸在了林清野的心尖兒上,總卷起些燥意,難以平靜。

即便在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來這會兒他心底的暗流湧動。

他喝得有點快,腦袋漸漸放空,眼前已經不再清明,出現重影。

林清野靜不下來,索性把自己喝暈了,他昏昏沉沉躺倒在沙發上,抬手手背擋在額頭上,半闔眼。

沙發很軟,往下陷,像是緩緩陷入泥沼之中。

突然——

臥室裏“咚”一聲。

是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林清野皺眉,反應慢半拍,不知道是自己幻聽還是真實,直到臥室裏依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才撐著醉酒的身體從沙發上起來,進屋。

許知喃從床上摔下來了,黑發淩亂披散在肩頭,裙子往上滑,一雙腿又直又長,很紮眼。

她喝醉了,腳底打滑從床上滾下來後居然還爬不上去了。

林清野靠在門框邊看了半晌,上前,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他本就喝多,身體也不穩,起身時晃了下,許知喃便嗚嗚在他懷裏扭了幾下身子。

“操。”林清野啞聲,難得地罵了句髒話,“別他媽動。”

嗓音裏含著濃濃的酒意。

可喝醉的人哪兒會聽他的話,依舊扭動不停。

林清野眸色愈發暗,直接把人丟到床上,摁住她肩膀:“睡個覺也這麼多破事。”

他動作太粗暴,許知喃皺著眉醒過來,費勁地撐開眼皮。

少女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四目交彙,她沒反應過來,盯著他眨了眨眼,濃密卷翹的睫毛像把扇子撲閃幾下。

林清野喝了酒,關於理智的那根神經也被酒精泡過,本就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一不心就會斷。

他喉間一緊,唇線緊繃,眸色深深地看著許知喃那雙眼睛。

她的確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甚至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俗話放到許知喃身上,真的會讓人覺得是至理名言。

太幹淨了。

林清野看了會兒,抬手,捂住她眼睛。

不敢再看了。

酒精似乎在身體裏沸騰,他怕自己會失控。

他從很早之前就想不管不顧地許知喃拉入地獄,占為己有。

可她又實在太幹淨了,他不敢玷汙。

他被雪夜的“好可憐”折磨,被那時她眼底的光芒、同情和傲氣折磨,可他卻又想讓她奉為神明,就像那她站在路燈下,周圍昏暗一片,隻有她這一處的光。

可許知喃並不讓他如願。

眼睛被擋住,手掌蓋得不是很實,她沒閉眼,依舊眨著眼,卷翹濃密的睫毛掃過他手心,有些癢。

然後她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攀住林清野的手。

像是一根糾纏的繩子,密密纏繞住他的心。

許知喃把他的手扒拉下來,林清野再次看到了她那一雙眼睛。

對視片刻,他微微俯身,靠近許知喃。

兩人的唇瓣幾乎就要碰到一起,可林清野再次停了動作,保持這樣的距離,喉結上下利落滑動。

“阿喃。”他啞聲。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許知喃。

從前隻以旁觀者的角度聽她朋友這麼叫她,很親昵,而他沒有這個資格。

林清野閉了閉眼,眼底翻滾的情緒再次被強製性壓下去,他又低低喚了聲:“阿喃。”

忽然,許知喃微微抬了下下巴,碰到他嘴唇。

喝多酒後容易渴,她已經閉上眼,似是尋找水源般吻上他,雙臂也緊跟著勾上他脖頸。

嚴格來,也不叫吻,隻是她的嘴唇觸碰林清野的嘴唇罷了。

林清野倏的一頓,最後那根神經也斷了,方才喝的那些酒起了後勁,酒精上頭,林清野呼吸有些緊,思緒漸漸也不再清晰。

這些年的執念在這一刻釋放,夢境成真,卻比夢中的滋味更好。

好一會兒,許知喃鬆開,還是懵著,呆愣愣地舔了下濕潤的嘴唇。

停兩秒,他再次吻下去,反客為主,牙尖用力磕進她柔軟的唇瓣,又在她吃痛之前鬆開,溫柔舔舐著。

他在唇齒間含混道:“阿喃。”

他原以為這晚會是難熬的無眠夜,卻沒想到卻是他這兩年睡得最好的一次。

以至到後來,他甚至於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他持續兩年來的那個夢境。

作者有話要:臭不要臉林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