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池搓了搓眉毛,試探道:“可能慶祝給平川之光聽?”
“……”十四依舊很不解,“這麼晚了,平川之光肯定睡了吧,他這不擾人清夢嗎。”
關池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久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了。”
關池咬了口烤串,站起身,朝十四屁股上瞪了一腳:“快去把禮炮撿回來丟了,不然這燒烤店老板都得出來罵了。”
“……”
昨晚許知喃偷偷出寢室沒有吵醒趙茜和薑月,兩人早上一起床看到擺在她書桌上的那個獎杯都嚇了跳。
趙茜直接過來捧著看了眼,看到底座上“我為歌來”四個字後都震驚了,趕忙輕手輕腳地放回去,生怕弄壞了。
“我操,這是昨林清野的那個冠軍獎杯嗎?”
許知喃爬下床:“嗯。”
“怎麼會在你這兒啊?我失憶了??”
“他昨熄燈後來找我。”許知喃抿了下唇,“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操。”
趙茜又忍不住了句髒話,看看許知喃,又看看那個獎杯,“這個生日禮物,也太他媽會了吧。”
趙茜捧著臉:“嗚嗚嗚我在千萬實時觀看量的節目中拿到的獎杯送給喜歡的姑娘作生日禮物,以後我再看到誰林清野冷我就錘她!”
“……”
薑月眼尖,很快注意到許知喃脖子上掛著的:“哇,阿喃,你這個項鏈什麼時候買的,好好看啊。”
中間一個藍色寶石,切割打磨得異常漂亮,寶石外則是一圈環形鑽石,乍一看像一顆行星。
趙茜也湊近了瞧:“這個不會也是林清野送你的吧?”
“啊。”許知喃不好意思,頓了頓,才點頭,“嗯。”
“這個我好像之前在一個設計師的ins裏看到過。”趙茜著便翻出手機,對著屏幕一通劃,終於是找到了,“你看!這個設計師設計的珠寶都是獨一無二的誒,聽價格也特別貴,因為買得起她設計的珠寶的群體蠻固定的,所以實際價格都從來不在這類社交軟件裏標出來的。”
許知喃一愣,沒想到這個項鏈還有這樣的背景。
“所以他是送了你兩個生日禮物,獎杯和項鏈,還有嗎?”
“……”
許知喃想起昨晚他的——幹淨的我。
幹淨的林清野。
她搖了搖頭:“沒了。”
先前拿到刺青設計大賽冠軍時就答應了路西河和徐振凡要請他們吃飯,之前因為忙一直耽擱著,到現在才終於有空。
問了兩人想吃什麼,異口同聲“自助餐”。
請這兩個大塊頭一塊兒吃飯應該也還是自助餐比較劃算。
他們挑了離平川大學很近的一個商場吃飯。
一直吃到下午兩點才結束,在自助餐老板異樣的眼光中離開。
站在商場門口,外麵是大太陽,路西河問:“阿喃妹子,這兒再往東開個五分鍾的車就到我的店了,你要不要去坐個客?”
路西河在組初賽結束時就已經朝許知喃拋出了橄欖枝,遞了名片,希望她考慮一下作為駐店刺青師去他店裏。
“刺客”的確是缺一位足夠厲害的寫實風格的刺青師。
即便許知喃之前就明確拒絕過他,但路西河實在是欣賞許知喃,沒對這想法死心。
許知喃不算擅長交際,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路西河盛情邀請,徐振凡又在旁攛掇加慫恿,便隻好答應去了。
刺客店和她那個刺青店看著簡直不像是一個維度的。
很大一間,周圍都打通,黑白灰係裝修,牆上便是各種畫著的張揚放肆的圖像,風格特別鮮明。
許知喃一踏進去就有人認出來。
“誒,這不是那個把咱們老大一把拍死在沙灘上的冠軍嗎?”
路西河擺擺手:“去去去,你給我滾遠點兒。”
又有人問:“老大,你這是準備‘我打不贏你我就把你拉進我的陣營’了?”
旁邊另一個刺青師調侃道:“怎麼話呢,人家這是求賢若渴,你是吧老大。”
顧客也跟著笑起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起哄,店內氣氛很好,看得出來路西河平時就沒有什麼架子,手下的刺青師都敢直接拿他開涮。
路西河食指點了點他們:“我懶得跟你們。”
他回頭又對許知喃,“來,阿喃妹子,我們進來。”
裏頭還有個路西河自己的辦公室,是辦公室,其實更應該是茶室。
他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開始自己的“洗腦”大法。
“對了,你先看看這一本,是我們的設計圖合集。”
路西河著,從旁邊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冊子,裏麵還夾著好幾張脫落的紙,“這些就是我們店的主要風格,跟你的相差挺大的,所以我們店一般都是男人來的比較多,紋大麵積的女孩兒很少,這也是我那麼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原因。”
“實話,紋身這玩意兒雖然有專攻擅長的也足夠吃飯了,但想要進步肯定是各種風格都得融會貫通的,你來我們店裏肯定是有好處的,咱們店的這種風格可能會給你很多新的靈感。”
路西河能把刺客做得這麼大不是沒有道理的,幾句話就切中要害,得的確在理。
可許知喃先前也不是沒想過這些,但她後來又覺得,自己那家店發展下去,自己也能招其他刺青師,也能帶徒弟,人多了,風格間的學習和融會貫通也一樣能實現。
何況她為這家店已經付出了不少心血,的確是舍不得放棄。
許知喃翻開他遞來的冊子。
冊子上記錄的很清楚,標上了每一個設計圖的設計者名字,按序列號排序。
正如路西河所,刺客店的總體風格和許知喃有很大的不同,從這個冊子上就能看出來。
路西河見她看這麼認真,又補充道:“刺客創辦以來的圖差不多都在這了,有些已經有些年頭了,之前魏靖那事兒就是抄了好幾個這裏頭的設計圖。”
許知喃繼續往後翻,翻到最後幾頁時忽的視線一頓,心跳也跟著驟然加速。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圖案。
“路大哥。”她嗓音都輕顫,“這個設計圖,也是你店裏做的嗎?”
路西河直起背:“哪個?”
許知喃指給他看。
那是一個由火焰和毒蛇相組合而成的圖騰刺青。
“哦,這個啊,這個可有些年頭了,那會兒我都才剛接觸紋身呢,嚴格來,這個還真不能算是刺客店裏做的,那時候都還沒刺客呢。”
許知喃心往下沉了幾分,那張設計圖上連署名都沒有。
“那你還記得這個是誰設計的嗎?”
路西河爽朗道:“這我當然記得了,這可是我恩師。”
“你師傅?”
“嗯,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做了,頤養年抱孫子去了。”
許知喃這才看出來些這張設計圖中的許多細節處理和路西河很相似。
路西河也終於從她無比嚴肅的神情中發現了不對勁:“怎麼了?這圖你之前見過?”
“嗯,路大哥,你能帶我去見見你師傅嗎,這個圖對我來非常重要。”
路西河的師傅名叫謝英。
許知喃跟著他到謝英的住處,拐進個胡同,便聽路西河喊:“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