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頭新染好沒多久的藍發,連發根也是漂亮的藍色,其實是一種頗為張揚大膽的顏色,和這寺廟格格不入,方才進來時還有好多人朝她看過來。
但她五官和氣質又極為乖巧,兩者矛盾碰撞。
許知喃對著神像還原,林清野卻覺得他如今眼前的才是他心中的神。
……
從寺廟出來,兩人便也沒多待,準備直接回去。
上山下山的路不是同一條,下山路的兩側種了好幾棵刺槐樹。
原本這個季節刺槐樹都已經光禿禿的了,可大概是因為這寺廟在兩山之間,溫度也偏高,還鬱鬱蔥蔥的。
許知喃猝不及防地聞到味道,皺了下眉,很快便犯了惡心,捂著嘴偏頭幹嘔了下。
林清野忙扶住她,順了順她背,皺眉問:“怎麼了?”
“沒事。”她從包裏拿出水杯喝了口水,惡心感被壓下去,“我聞到這個的味道會不舒服。”她指了指一旁的刺槐樹。
“以前怎麼沒聽你過?”
林清野又隨即一想,平川大學她宿舍附近就有幾株刺槐樹,以前也沒見她這樣過。
“以前沒有過,是你出事以後才有的,應該是因為那……”她稍停頓,吐出一口氣,緩聲,“在廢棄工廠,蘇遣躺在血泊裏,我當時聞到了刺槐花的味道,所以才會有的應激反應。”
聽她完,林清野眉頭越鎖越緊。
許知喃看了他一眼,又:“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就剛才突然聞到有點想吐,現在就沒什麼感覺了。”
“以前很嚴重?”
許知喃那時候一聞到這個味道簡直是又吐又流淚,還是生理性流淚,控製不住。
她忽然想起家裏還有一瓶被閑置的尾調有槐花香的香水,還是得知林清野已經出獄那買的。
當時她得知這個消息,林清野卻沒來找她,一低頭便聞到浸透出來的尾調,便立馬起了應激反應,還很嚴重。
但她怕林清野擔心自責,隻:“嗯,就是會嘔的稍微嚴重點兒。”
“怎麼從來沒跟我過?”他聲音放緩了些。
許知喃笑道:“因為刺槐葉子都已經掉光啦,我就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毛病。”
“阿喃。”他滿眼心疼。
“哎呀,真的沒事,我覺得可能來年刺槐花再開的時候我應該就沒事了,現在真的已經好很多了。”
許知喃頓了頓,“而且,刺槐這兩個字對你也有不一樣的意義,我不想對它有抵觸。”
這也是當初她明知自己有應激反應還堅持買下那瓶香水的原因。
刺槐樂隊。
和獲得金曲獎的《刺槐》。
當初刺槐樂隊這個樂隊名是關池取的,取名很隨意,也沒有什麼特殊意義,隻因他們組建樂隊正是槐花盛開時,看到了便隨口一提,那就叫刺槐樂隊吧。
其他人覺得也不錯,便這麼定下來了。
而林清野那首《刺槐》很多人都以為是樂隊主打歌,所以才會和樂隊同名,但其實並不是,和樂隊的刺槐無關。
“阿喃。”他捧著她的臉,低聲,“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後是一棵刺槐樹。”
當時,許知喃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而林清野則坐在暗處。
她遠遠看到有個人,但又看不清人,隻扭頭去打量,那雙黑眸在燈光下呈琥珀色。
但她沒有多待,很快就和同伴一起快步離開,林清野看著那棵刺槐樹許久。
後來林清野在夢中再次見到她,最後視線便定格在那棵刺槐樹上。
於是他才寫下了那一首讓他一夜成名的《刺槐》。
許知喃愣了下,隱約反應過來:“你是……”
“嗯。”林清野,“《刺槐》之所以叫刺槐,不是因為樂隊名,而是跟你有關。”
“所以阿喃,不要因為那件事就對它產生陰影。”
不止是因為刺槐和我有關,所以你不願對它有抵觸。
更是因為刺槐和你也有關。
和我們有關。
到二月初,金曲獎頒獎典禮如約而至,在網絡上公布了這次拿到提名的歌手名單,林清野在列,很快便引起了粉絲們的關注。
頒獎典禮有現場直播,在周五晚上8點舉行,但在此之前便有一係列的采訪和休閑活動,類似於派對。
這種正式場合需要穿正裝,林清野的服裝師給他拿了一套黑色西裝。
許知喃跟他一塊兒在後台化妝間,看他換完衣服出來,愣住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忽然被林清野美色誘惑到了。
他很少穿正裝,至少許知喃從來沒有見過他穿正裝。
那件西服剪裁得非常貼合,大概是量身定製,勾勒出他優越的寬闊肩線,襯衫領口扣到最上一顆,還了係領帶,顯出一絲不苟的禁欲感,西褲下則是一雙筆直的長腿。
一下子成熟許多,和從前不一樣了。
但又不僅僅是成熟。
許知喃怔愣著看了他許久,腦海中終於冒出一個能夠形容他現在的合適的詞——斯文敗類。
林清野看著她笑了聲:“看呆了?”
“啊。”許知喃回神,老實巴交地回答,“你穿這個好好看。”
他揚眉:“我穿別的不好看?”
“也好看,但是穿這個特別好看。”
她的太過認真,圓圓的眼睛也一寸不避的黏在他身上,反倒顯出點另類的色眯眯感覺。
林清野被她逗笑,俯下身,到她耳邊,低聲:“那晚上我穿著這件衣服回家。”
他的曖昧,不懷好意,雖然沒把後半句完,但回家以後穿著這衣服幹什麼已經很明顯。
服裝師雖然站得遠,應該也聽不到他的悄悄話,可都身處同一間房間,許知喃耳朵立馬就紅了,伸手推他一把。
林清野重新站直了,捏了把她臉:“一會兒我入場後你就在這等著?”
“嗯。”
“估計要挺久的,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出去逛逛,旁邊就有商場,不過現在外麵各家粉絲多,最好讓我工作人員陪你一塊兒去。”
“沒事。”許知喃也不想給別人增加工作負擔,“我就在這待著好了。”
很快,林清野便要走了。
他俯身在許知喃唇上親了一下,跟著工作人員出去。
那舉行頒獎典禮的館廳要穿過一條斑馬線,對麵已經圍滿了各家粉絲。
林清野一出現粉絲們便沸騰了。
穿西服的林清野不僅讓許知喃看呆了,也讓粉絲瘋狂了。
他很少真人出現在大眾視野,不僅是自己粉絲,就是別家粉絲也紛紛好奇地仰著脖子去看。
他被周圍幾個保鏢圍著,穿過粉絲,踩著尖叫呐喊聲入場。
到內場,隔絕了外麵的聲音,也意味著進入了直播範圍內。
林清野在入口登記冊上寫了名字,剛走進去便遇到了沈琳琳,兩人聊了會兒,沈琳琳出道這麼多年,相熟的好友多,很快又跟別人去聊了。
王啟作為傳啓娛樂老板自然也來了,走過來:“你爸也來了。”
林清野揚了下眉,順著王啟指的方向看過去,周圍圍著好些人:“他怎麼來金曲獎的頒獎儀式了?”
“這場館就是你爸提供的,自然按例會收到邀請函,隻不過一般他不會參加這種和自己生意無關的活動而已。”
林清野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他會來參加。”
王啟也跟著笑了:“你這不是也沒告訴你爸你拿到提名了麼,還是我告訴他的,不然你以為他怎麼會來。”